第四十六章 定風(fēng)樓
第四十六章定風(fēng)樓 “是我”云萱正困‘惑’的當(dāng)下,一個朗朗的男聲從‘門’口處響起。。。隨即便是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繞過‘床’前那扇半透明的‘玉’石屏風(fēng)直接轉(zhuǎn)進(jìn)了內(nèi)間。 “錦繡見過樓主。”那伺候云萱的丫鬟見狀,忙地放下手中的活計,笑‘吟’‘吟’迎上前去,朝那進(jìn)來的黑衣男子福了福身。 黑衣男子自從進(jìn)‘門’視線便一直盯在云萱的身上,朝那丫鬟錦繡微微擺手,云萱看見那男子的右手上,纏著幾圈繃帶。 “下去吧”他淡淡道,聲音溫和純凈,聽不出半點嘶;啞之音,云萱眉眼緊蹙,那個男人,必是吃了什么能影響聲帶的奇‘藥’吧? 錦繡抿‘唇’一笑,道了聲‘是。’微微躬身退出了房間。 云萱靠在身后的‘床’沿,皺眉看著那依舊沒有褪去面具的黑衣男子,看著他那雙霸氣十足的黑眸。云萱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指卻緊緊絞著身上的那套‘女’兒家衣裙,心下盤旋著他方才那話的真假。 男子微微顎首,看到云萱一臉平靜的皺眉打量著自己,眼中不禁掠過一絲輕笑,轉(zhuǎn)身踱到‘床’前近處的那張圓桌前,優(yōu)雅拂起墨黑長袍的下角,從容坐下。抓起桌上的茶壺兀自朝著面前的茶盞里斟茶。 裊裊的茶香迅速在房間彌漫開來,云萱嗅著這清幽中帶些微酸的茶香,只覺神清氣爽,通體舒暢。“這茶里,添加了沛竹?”云萱擰眉輕問,語氣略有驚訝,沛竹是一味極生僻的‘藥’草,生長在地勢險要的僻靜之處,喜雨‘露’,卻不喜陽光,是一味極難尋到的‘藥’草。 然,沛竹的‘藥’用價值卻是極高,用在壓驚安神之處,卻是有著王者之妙用,也是云萱心心念念想要尋求的珍惜‘藥’草之一。 “不錯,不愧是個大夫,鼻子這般靈敏”黑衣男子調(diào)侃道,藏在面具下的眼眸,卻是深邃無底。饒有興趣的掃了眼云萱披散下來的青絲,黑衣男子勾‘唇’一笑,邪氣十足,“想不到,你還真是個‘女’人” 云萱深吸了口氣,將話題岔開,挑眉問道,“是你救了我?” “不是我,還能有誰?”他笑著反問。 云萱皺眉不語,似在沉思,想起楚觀云踩在自己的肩上逃出生天,云萱心下憤怒,面上卻已涌上黯然。 黑衣男子將云萱的這些表情盡收眼底,挑了挑眉,又開了口,“我說,你怎么‘交’的朋友?關(guān)鍵生死攸關(guān)不救你便罷了,還將你當(dāng)做墊腳石……” “你不要再說了,我心里清楚”云萱抱膝坐在‘床’榻上,垂著頭,一張臉隱在滿頭青絲間,冷冷打斷了黑衣男子的話。 懸崖上發(fā)生的一切,對云萱而言,是抹不去的傷害和恥辱,盡管不想再去回憶再去面對,然,這個仇她定是要刻在心尖上的。黑衣男子的話,無疑是在她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她當(dāng)然不愿讓他繼續(xù)說下去。 “大俠,你的救命之恩,我會記住的。不過,也請你不要再提及那件事……”云萱懇求道。 黑衣男子微微聳肩,一臉的無辜,起身三兩步跨到云萱的近前,遞給她一沓軟噠噠的東西。 “這是什么?”云萱問。 “你看過就知道了”黑衣男子回道,隨即坐在了云萱的身側(cè),也不避諱什么。 云萱接過那沓軟噠噠的東西放在眼前細(xì)細(xì)打量,指間摩挲著那物件上的細(xì)密紋路,視線觸及那物件上有一個清晰的圖紋,細(xì)瞧了去,竟是一個豹頭,好熟悉的豹頭 “呃?”云萱心下微緊,抬眼看向那黑衣男子,“是人皮?” 黑衣男子點了點頭,“沒錯,就是塊人皮是我從那天幾個‘蒙’面人身上削下來的。” 云萱忙地將那人皮遞還給他,拿起身側(cè)的一方絲帕擦拭著自己的手指,有點不悅,“你給我看這東西做什么?” “難道,你不覺得岷山寺外發(fā)生的事情太過蹊蹺嗎?憑瑞王府如今的勢力豈是幾個小‘毛’賊便有那膽子攔路打劫的?還有你那朋友,真是不夠仗義”黑衣男子從旁淡笑著點撥,云萱拿了帕子的手微僵,黑衣男子的話何嘗又不是云萱的懷疑呢?她心下存了一萬個猜疑,面上卻依舊平靜如常,看不出一絲情緒的變化。 “你接著說。”她淡淡道。 黑衣男子皺緊了眉,打量了云萱一眼,勾‘唇’冷笑:“你倒是沉得住氣” 云萱咬緊了‘唇’,沖動不是她的‘性’格。 黑衣人繼續(xù)道:“這些豹頭圖紋,是江湖上一個最大也是最盤根錯節(jié)的情報組織——璇璣‘門’‘門’徒的標(biāo)志暗號。璇璣‘門’隱匿在普通百姓之中,警戒度非常人能及,據(jù)我知道的信息,璇璣‘門’現(xiàn)任‘門’主人稱踏云公子,這豹頭圖紋便是取自他的坐騎踏云豹” 云萱手指微僵,有一瞬間如石化。 她曾經(jīng)懷疑過他的真實身份,早在她陪同他運送‘藥’草去往東北樊城的時候,一路上的遭遇和那些突然等候在茶館中的護(hù)衛(wèi)高手,云萱便懷疑楚觀云并不是單純的商人。 只是,當(dāng)云萱的猜測被眼前這個黑衣人侃侃說出口時,她才真正怔愣在了那里,手指緊緊絞著那帕子,想不到,楚觀云的身份,竟是這般的復(fù)雜 “怎么了?怎么這副表情?難不成,你也知道踏云公子的事?”黑衣男子將臉湊近云萱,好奇問道。云萱忙地收回神,“我一介醫(yī)者,普通百姓一個,怎會結(jié)識江湖人物?” 黑衣男子微微點頭,收了了身子,沉‘吟’道:“那倒也是” “那大俠你呢?想必也是高深莫測的吧?”云萱抬首問道,幾乎每一次跟他的邂逅,都是那般的驚心動魄,如果說楚觀云是璇璣‘門’的‘門’主,那么,眼前這個黑衣戴面具的冷冽邪氣男人,這個渾身肌膚密布傷痕的男人,恐怕也簡單不到哪里去吧? 黑衣人藏在面具后的眼帶些審視的目光盯著云萱,眼神很深,似要看到她的靈魂里去般,“你在刺探我的底細(xì)么?這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你懂不?”他微瞇著眼,周身燃起一種寒氣。 威懾和壓迫齊齊襲來,云萱心下有點小緊張,被他那萬年寒冰的眼神看得有些發(fā)慌,正了正自己的心,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無懼一些,只道:“你不愿說便罷了,我也就隨口問問。” 云萱見氣氛有些緊張,便朝那黑衣男子微微垂首,只道:“雖然與大俠并非初次謀面,但此番,我還是要對大俠你道聲謝,謝謝你從崖下救了我。” 黑衣男子微微挑眉,冷寒之氣有所斂起,輕嗤道:“你倒是很‘精’嘛,好,我還欠你一回恩情,記下著呢!” 云萱抿‘唇’輕笑,并不言破,誰知道這定風(fēng)樓是做什么營生的呢,暫且不管別的,先跟這‘性’格莫測時冷時熱時正時邪的樓主攀點救命恩情,總是有益無害的。 黑衣男子將那一沓人皮收起,站起了身,道:“你受驚過度又受了些傷,昏睡了五日才醒。那沛竹泡的茶還得接著喝著,暫且在我這定風(fēng)樓養(yǎng)著,等過兩**痊愈了,我再遣人送你回去便是” 云萱點了點頭,算是默認(rèn)了他的安排。跟楚觀云之間的事情,她真的需要時間去冷靜的琢磨,這般貿(mào)然回去,不僅不妥還很是不安全 至于醫(yī)云堂,云萱暫也無力顧及了,先將小命護(hù)住才是要緊 黑衣男子剛剛走出幾步,忽然頓住,微微轉(zhuǎn)身,一臉詫然的盯著這邊沉靜目送他的云萱,小小猶豫片刻,試探著問道:“奇怪,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是誰?” 云萱淡然一笑,“大俠若愿相告,小‘女’子便洗耳恭聽。” 黑衣男子滿意的點了點頭,朗聲道:“你記住了,我復(fù)姓司空,單名一個颯字” “司空颯?”云萱念叨,“好,我記下了。” 司空颯微微顎首,滿意笑了笑,眼中少見冷冽,卻有些和暖,云萱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我有事先行告退,你有何需要便使喚錦繡和良緣兩個丫鬟,無聊了便在院內(nèi)晃晃,他處莫去,呃,旁的也無其他了” 云萱點了點頭,一一記下,只道:“好走,不送” 待到那個司空颯步出‘門’外,云萱又聽見他在叮囑那侯在‘門’外的丫鬟,“這位姑娘曾對我有恩,你們要好生伺候著” 丫鬟應(yīng)了,司空颯方才走遠(yuǎn)。 云萱靠在那里,懷里抱著一個繡枕,凝眉不語。 …………………………………………………………………………………………………… 轉(zhuǎn)眼間,兩日時間已過,云萱終于能下地行走且頭腦不會暈沉了。在這期間,司空颯在沒有‘露’面,不過,每日里卻都會派人送來一些‘精’致的甜點心和小玩意來。 那些小玩意,好生別致,有枯草編制的螞蚱,篾竹扎的小籃子,還有木雕的玩**。云萱很是驚訝司空颯的用心,這兩日她憋在這一方小院中,真真是悶壞了。 只是不知這些小玩意,他一個大男人是從哪里‘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