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東道主
第七十一章東道主 云萱眼‘波’微轉,有利可圖?沒錯,她死了,他也就失去了一個生意場上的盟商,這對他而言,是會損失不少銀子。。。云萱眨了眨眼,意外的沒有接他的話。 云萱添飽了肚子卻并未感覺到力氣充沛,她覺得很詫異自己這是怎么了,一手搭上另一只手的脈‘門’,卻發現自己身上并無病癥,然,脈象卻是出奇的虛弱。云萱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隨即便是一陣的天旋地轉。 “司空颯,請你送我回去”云萱輕聲請求道,這間破廟距離汶城還有好長一段路,又是這般黑漆漆的夜,云萱一個人實在有些畏懼,只得央求司空颯了。 司空颯訝然抬頭,斜了眼破廟外黑漆漆的一片,皺眉問道:“現在?” 云萱點頭,堅定道:“鋪子現在一團糟,我放心不下” 司空颯隨即站起了身,云萱這才看見他的衣袍上,殘留著一塊好大面積的污痕,云萱心內疑‘惑’,難不成,自己先前吐在他的身上? 云萱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來不及詢問便見司空颯帶著審度的目光已經走近,垂眼打量著她,沉聲質問:“可你現在回去,又能做什么?再說,那里現在很危險,你回去又能怎么樣?還不是多一個人送死?” “那是我的鋪子,是我的心血是我的一切,我死不死不與你相干再說了,那里還有你的人,你就這么不聞不問?”云萱心內煩躁下奪口而出的話也有點帶刺,但說完之后,心里又開始懊悔,司空颯好心救了自己,自己再怎么急躁擔憂也不能將火撒在他的身上。正咬著‘唇’想要擠出兩句彌補的歉疚的話,司空颯卻并沒有給她機會開口。 只見他冷笑了兩聲,背手道:“如果他們四個連那些黑衣人都擺不平,那只能說他們死不足惜連帶著丟了定風樓的顏面,定風樓沒有那樣的廢物,他們也沒有臉面回來見我的” “你……”云萱驚訝,睜大著眼睛盯著司空颯的‘胸’膛,她真想看看這個男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不管他的心是什么做的,云萱卻可以肯定自己的心不是石頭壘的。更何況霍、程二位還有錦繡良緣二婢這些時日對云萱的保護和幫助,云萱心里是亮堂的,這會子他們為了她陷身危險境地,云萱怎能坐視不理?縱然她不能做什么,但至少她可以去求趙烈痕出面,畢竟京都發生了這樣放肆的砍殺事件,而趙烈痕又是負責京都的安定事宜。 云萱從司空颯冷漠疏離的眼中看出了一絲冷寒,他果真是有利才圖,“我懶得跟你多辯,你不送,我自己回去就是!你不在乎你手下的生死,我卻不能不管我伙計的存亡”一邊說著一邊彎腰從那堆火里‘抽’出一根燃燒著的火把,舉在手中,瞪了司空颯一眼,留下四個字:“冷血,自‘私’”言畢,轉身抬腳便朝著廟‘門’那邊走去。 看著云萱倔強的背影,司空颯咬牙切齒,一腳踢飛了腳邊的石頭,三兩步沖上前來,拽住云萱的胳膊就往回扯,口中霸道的冷喝:“不準走” “你這人真是奇怪,我走我的,與你何干?”云萱一邊甩著他的手,一邊惱怒的瞪著他面具下冷漠的眼,“放、手” 司空颯冰冷的眼中帶上一絲怒氣,一把甩開云萱的胳膊,朝云萱低吼:“沒見過你這樣不要命的笨‘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差點就五臟劇碎了?” 云萱微微一怔,看著司空颯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凝重,她隨即想到了張公子拍在自己后背的那一掌,整個后背連帶著肺腑都像是著了火,炙熱難捱,“什么意思?”她問。 司空颯視線掃了眼云萱的后背,厲聲道:“那個姓張的,使的是江湖上一個邪派的武功招數,你中的那掌喚綿沙掌,還好那家伙學藝不‘精’,否則這會你早一命嗚呼了。這會子你再回去折騰,我的功力也算是白輸了,早知道就讓你死了算了” 云萱原本就心慌氣短的身子,這會聽聞這個,更是耐不住驚訝,先前心中還一直存有疑‘惑’,為何司空颯救下她便急匆匆離開,只要他出手,那些黑衣人必定會很快擺平。這會云萱明白了,原來他是急著給自己輸內力救命來的。 云萱雖然有些劫后余生的后怕,可此刻卻也顧不得跟司空颯道謝客套,恩情記在心里,心思卻全在了醫云堂那沖天的火光中,想到自己含辛茹苦打拼出的一份家業就這樣沒了,云萱急火攻心,忍不住又噴出一口血來。 眼皮一翻,身子一歪,下一秒,便摔倒在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中。 司空颯眉眼一緊,早已彎腰托住云萱的后背,眼中冷痛二‘色’一齊迸發,咬牙低吼:“該死的,早叫你不要‘亂’動……” 司空颯俯視著云萱蒼白的臉,眼中怒火熊熊,托住她后背的大掌卻冒出汩汩熱氣,隨著新一輪內力源源不斷的輸入云萱的體內,司空颯青筋暴突的額頭也開始出現絲絲細汗。 源源不斷的內力在四肢百骸游走,云萱感覺自己恢復了些神智。 “那些人來自江湖邪教,那我更要回去,他們要殺的是我,我不能連累我的那群伙計……”云萱無力的癱在司空颯的懷中,身子像是被‘抽’了骨,抬不起一絲氣力,依舊碎碎呢喃著央求司空颯送自己回去。 盡管,她也曾留意到司空颯眼中的疲‘色’更甚了幾分,但是,云萱真的顧不得了,她想起錦繡那連挨了兩刀的胳膊,想到落梅,想到火海中的旺兒小四和趙家兄弟他們,云萱不能讓他們為了自己而白白喪命! 司空颯極是復雜的俯看著云萱,看見她臉上涌動著所有的心血付之一炬后的憤怒和絕望,看著她眼中的執拗和堅持,司空颯擰緊了眉頭,深嘆了口氣,終于妥協了下來。‘陰’沉著一張臉,將云萱那拂在臉上的發絲掠到耳后,壓抑著怒氣低吼:“一個小‘女’人,脾氣這么倔,瞧你這燈草扎的身子還沒出‘門’就倒了那邊的事,我來處理,你現在就給我躺回去”言畢不由分說將云萱打橫抱起,他身上陽剛十足的氣息撲面而來,云萱咬著‘唇’,有些不敢置信司空颯竟然真愿意幫這個忙,有些感‘激’的看著他,卻只看見他孤‘挺’鼻梁下那緊抿成一條線的‘唇’。 云萱微微垂下了眼,蒼白的臉上掠過一絲苦澀。 云萱被司空颯重新抱回了火堆邊的那堆干草中,他將那火挑的更旺了些,又解下身上的那件披風蓋在了云萱的身上,起身就走。 衣角被人扯住,司空颯詫異回眸,卻看見云萱眼中閃爍著復雜的神‘色’,“小心。”她從失了血‘色’的‘唇’邊咬出兩個輕微的字眼。 司空颯微愣,點點頭,扭頭疾步朝外而去,消失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云萱一直沒有合眼,一顆心提在嗓子眼,側耳聽著外面的聲響,躺了好一會,猜測司空颯輸內力必是為自己祛除體內綿沙掌的余毒,云萱也沒閑著,索‘性’進了一趟藍鐲空間取了幾張活血化瘀的膏‘藥’貼在后背處,又躺著想了許久的事情,這會子,身上感覺好多了,力氣也恢復了一些。 司空颯風風火火趕回破廟的時候,天已經破曉,東方‘露’出淡淡的魚肚白,遠處的村子里雄‘雞’唱響。 “怎么樣了?”云萱看著在她身前蹲下的司空颯,急急追問。 “我早說過定風樓的人不是孬種,放心吧,大伙只是受了點輕傷,沒出大事。還活捉了‘藥’膳堂那個姓張的,因為現場發生了人命案,這事驚動了官府,這會子正查案呢不過,醫云堂卻是沒指望了,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才是。” “沒指望?”云萱驚呼。 司空颯皺眉看著他,嘴角揚了揚,竟帶著點促狹意味道:“你那片家業都付之一炬了,你說你還能指望什么?” 聽到自己苦撐起來的‘藥’鋪子被燒成了灰燼,云萱的心不由得咯嘣一聲,碎成了好多片。但司空颯那輕描淡寫的語氣卻讓云萱差點氣得仰倒…… 不過,聽到大伙都活著,云萱倒是稍稍寬了心,這算是最大的一件喜事吧,咬了咬牙,云萱只能往好處想去,人是活的,錢是死的,只要有人在,她一定會東山再起的 至于‘藥’膳堂,云萱微瞇了雙眼,血債一定要用血來償還 “走吧。”司空颯悶著頭將云萱一把從地上抱起,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昨晚出來的匆忙,她只貼身帶著的一些銀票,連換洗的衣衫都沒有一件,眼瞅著再有十多天便要過大年了,她卻在這個節骨眼上無家可歸了,真是好笑。 “去哪?”云萱驚問。 “當然是去曉月樓,這天寒地凍的,只有那里的天子客房最舒坦你的那些伙計們我全都打發去了那里,等接了你這掌柜的去,大伙就齊備了。”司空颯壞笑著答道,轉身已邁至‘門’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