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勝利
第七十六章勝利 沖進來那撥身著孝服扶著靈牌哭的呼天搶地的白衣人,不是別人,正是三年前被張耒在西街菜市口醉酒當眾打死的一個鄭姓男人的親眷妻小。 云萱看到柵欄外‘混’跡在人群中的霍大哥朝自己悄悄豎了根手指,云萱勾了勾‘唇’,心下更是勝券在握 人贓俱獲無處狡辯,新愁舊恨眉生綠,縱使應天府大人‘私’下略有庇護張耒的那么點意思,但是,當著所有圍觀的百姓,當著玥國的法章,作為應天府的主事,天子腳下的京官,應天府主事大人卻是無路可退了 &;衙‘門’外圍觀的百姓中,因為看到了這勝負分明的結局,那些在賭坊押下重注的人,免不了將那張耒當做倒霉的災星給恨上了。 壞事做盡的張耒,在百姓振奮的歡呼中,終于得到了期盼已久的懲罰。 云萱對張耒叔父在應天府當管家一事有些耳聞,又先前看到了簾帳后那偷窺的‘精’壯的中年男人,思索下早已暗覺應天府怕是不會將張耒判處死刑,可是,三年五載的牢獄之災應該是有的。 可是,應天府的判決下來,卻是讓云萱震驚甚至不敢相信,只覺得這玥國懲戒殺人縱火的刑罰還真是嚴酷,更覺這應天府大人的決斷也是出乎自己的預料。 盡管醫云堂的一干護衛也曾對張耒的手下和張耒本人造成身體傷害,然,念在是張耒挑起禍端,醫云堂卻是出于正當防衛,不予追究,只是小小的處以警戒。 就連云萱下‘藥’害得張耒失去了男人能力那件事,更是沒有在公堂上提及,云萱好是納悶 而張耒除了將對醫云堂造成的損失折現成銀兩進行賠償外,還被判了發配西域蠻荒之地做苦力,修理防治風沙的草樹這對于玥國甚至周邊國家來說,無疑是超脫了死刑的懲罰 應天府大人的判決,讓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公正不啊,嫉惡如仇的青天大老爺。可是云萱仔細思索,卻覺得這其中有些看不透的蹊蹺之處。 從玥國京都汶城前往西面的浩瀚黃沙之地,中間路途遙遠,越往西走,地勢氣候條件更是顯著惡化,此去后便是經年,暮靄沉沉楚天闊,發配西域防風固沙,那是一條不歸路 云萱皺眉思索,只覺得這是應天府大人給張耒暗暗支的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仿若便是從前那世頗為流行的死緩,逃過眾怒,堵住百姓悠悠之口的最好幌子,這比直接殺了張耒本人更讓人解氣泄憤。 云萱相信,作為應天府大人手下的大管家,張耒的叔父絕對有那等回旋能力將自己唯一的親侄兒從西部的蠻荒之地‘弄’回來 至此,云萱縱然心下如是揣測,但還不得不叩頭拜謝應天府大人的公正。 畫押按了手印,一切告一段落,然,就在張耒暫被收押應天府大牢,只等著三日后便遣往西域,雖然打贏了官司,然,醫云堂的眾伙計不但沒有勝利的喜悅感,反倒更是郁悶。 ‘藥’膳堂自從被張耒接手以后,那是揮霍無數,奢靡荒yin,好端端的一個老字號‘藥’房被張耒暗里‘cao’作,到真正核對銀錢的時候,才知道早已虧空無數。 因為這樣一來,應天府的判決張耒根本無力執行,而在大火中被毀的醫云堂,此時東山再起最需要的便是銀子除了銀子還是銀子 不過,云萱卻并不認為這些會讓自己犯難,從內心深處想,她倒更是希望這樣的結果出現,因為只有這樣,事情才會真正朝著她預想的方向緩緩發展。 就在張耒收拾了行裝正‘欲’出發去往西域的當天清晨,戶部的一紙公文卻是送到了應天府。 應天府的主事大人,張耒的叔父,甚至包括張耒本人,除了驚疑外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被劫后余生充斥著喜悅的張耒很快被押到了戶部問話,回來時,卻帶回了一個雪上添霜的噩耗 那晚從賬簿中鉆出一只蝎子,將張耒嚇得不輕巧,他也顧不得去重拾那本賬簿,干脆踢進了大火中燒為灰燼,橫豎也是自己偷稅漏稅的罪證,留著更是禍害,不如燒了干凈 可是,當張耒在戶部親眼所見自己的那本賬簿時,他叔父給他的最后一點底氣‘蕩’然無存。‘藥’膳堂理所當然被查封,正處調查之中,老字號的匾牌就這樣毀在了張耒的手中,大‘門’口貼上了大大的封條 云萱帶著幾瓶葉酸還有為那方氏調配的祛斑霜親自去了一趟趙府,經過趙烈痕一番疏導和多方協商,‘藥’膳堂終于折了市價作為賠償銀子落入了云萱的囊中至此,云萱除了醫云堂的那塊地皮,還擁有了西街旺鋪‘藥’膳堂的那一片,真真是收獲不淺 司空颯上回的離開,而后再次出現在云萱面前時,早已是幾日后。 “有好東西給你”司空颯進‘門’第一件事便是塞了一張信箋到云萱的手中,“快打開看看,保準你喜歡” 云萱‘抽’出一張紙,打開一看,眼角眉梢‘露’出驚喜,“這真是太好了,我這幾日,一直為這件事頭痛呢。你是怎么‘弄’來的?” 躍入眼簾的是一張補辦的醫‘藥’行業經營許可證,玥國對醫‘藥’這一塊管制很嚴,上回的那張,是馮伯托了很多人找了很多關系才給云萱‘弄’來的,在大火中燒毀了,可是補辦證件這碼子事,是要跟官府打‘交’道的,說容易和容易,說簡單也簡單,不過對于云萱這樣路子不廣的小掌柜而言,卻是難的 云萱看到那許可證上赫然眼簾象征權威的印記,又扭頭看了眼軟榻上正悠然茗茶的司空颯,欣喜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猶豫,“這東西很難‘弄’的到,你是怎么?” 話還沒落音,司空颯便冷笑著調侃:“黑市上買來的的,怎么,是不是很‘逼’真?” “啊?”云萱驚愕,看著司空颯面具下帶著壞笑的黑眸,再低頭看著手中那燙金的許可證,心下犯了難,喃喃道:“還真是辨不出真假唉,看來是空歡喜一場了。” 司空颯‘唇’角勾了勾放下手中的茶盞,闊步沖到云萱的身前,一把扯過那張證件,在云萱面前晃了晃,“你還真信”冷哼了聲,背手步出了‘門’外,臨出‘門’前,突然頓了頓,微微側首,“難怪人都說最毒****心,還真是不假我沒見過想你這樣嫉惡如仇的‘女’人,不過‘女’人終歸是‘女’人,看的狹窄更不知道深淺,那件事情我給你擺平了,往后,別再惦記著那些三腳貓功夫的衙役官差什么的了,靠不住” 云萱挑了挑眉,佯裝聽不懂司空颯的話,“樓主你說什么?” 司空颯擺了擺手,沒有理會,大搖大擺往前院尋秦掌柜切磋棋藝去了,留了云萱和張張證件在那,云萱寶貝似的拽著那張證件,心下卻在想著司空颯這個人,總是一副倨傲的冷臉子,說話尖刻,卻是面冷心熱的,連幫了自己好多回,卻也沒有邀功或者討要回報什么的,是個可以結‘交’的朋友。 難怪他這回一連失蹤了好幾天,原來不止為她補辦了那張關鍵的證件,更讓云萱心里的最后一塊石頭徹底的落了地好,真是痛快 明天就是年三十了,云萱帶著醫云堂的伙計們辭別了秦掌柜,拖家帶口的搬到了早已打掃整理得煥然一新的‘藥’膳堂。 云萱站在‘藥’膳堂的‘門’前,抱肩看著趙家兄弟將那副重新打好的,上面請司空颯題了字的‘門’匾掛到闊氣寬敞的鋪子大‘門’上,云萱笑瞇了眼。 ‘醫、云、堂’云萱抬頭打量著哪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心下暗嘆司空颯真是書法了得。字如其人,遒勁有力,霸氣十足。 ‘藥’膳堂不愧是西街醫‘藥’行當里的老大,又是老字號的牌子,這鋪子的規模相對于云萱從前的醫云堂,那可不是隔了幾個階級的。 前面的鋪子面積大,寬敞明亮,后面的庭院更是一番別有情趣的小‘洞’天,從此再也不用狼狽的為那些屋舍‘cao’心了,就連晨起日落時分,‘性’質來了,還能在后院那些假山怪石小石徑甚至抄手游廊小池塘這些地方散散心,呼吸新鮮空氣呢! 年前忙的是焦頭爛額,云萱決計大伙不如好好的休息幾日,也正好給她一些時間來考慮醫云堂重新開業的事。原先醫云堂那塊地,云萱打算要重建的,至于銀子,云萱早已不擔心了,現如今的她,再不是揣著荷包里幾張銀票發顛的小家子氣了。 應天府一場官司,程大哥和趙家兄弟卻是坐鎮西街各大賭坊,將云萱身上最后幾張銀票全押了重注的。 云萱賭自己贏,她拿自己的一切身家去做最后一搏,她贏了,東山再起。 是以,云萱決計好好休息一段時日,待到元宵以后,再真正重新掛牌營業賺錢。 終于到了年三十那天,一大早,熱鬧喜慶的西街卻傳來了一個讓人震驚咂舌的消息,‘藥’膳堂的張掌柜,在押送發配西域的路上,遭遇不測,腦袋都被人給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