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齊宇西被打包了
牽過馬來,傅悠然扳鞍上鐙,心情不同了,連馬騎得都舒服了許多。 踢踏踢踏…… 沒走上多遠,遠方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近了……更近了…… “悠然!” 傅悠然怔怔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齊亦北,呆愣愣地道:“你沒去早朝么?” 齊亦北看著她,半天沒有說話,最終吐了口氣,放下心來道:“你失蹤了一夜,我哪還有心去早朝?!?/br> 傅悠然輕夾馬腹,催馬到齊亦北身邊,低聲道:“對不起?!?/br> 齊亦北有些不自在地道:“我知道你為什么賭氣出來,昨晚的事……” 傅悠然急道:“不用解釋,是我小題大作?!?/br> 齊亦北仍是道:“昨晚本打算與你一起觀星,月華派人來說她病了,我便先去探望,誰知她備了宴席,約我觀星,我推辭不過……” 傅悠然笑笑,“既是如此,我更不會生氣了?!?/br> 傅悠然的這種反應完全不在齊亦北的預料當中,他弄不清傅悠然到底是真心如此,還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吞了下口水,他又道:“悠然,事到如今,你應該早明白了我的心意罷?” 傅悠然用力的點點頭,“今天是我一時沖動,以后決不會了,我要珍惜與你在一起的時光,生生世世,永遠也不離開你?!?/br> 天邊劃過最后一道星芒,傅悠然臉上流轉的堅定神色比星子更加耀眼,齊亦北的唇角漸漸上揚,他不明白傅悠然為什么會在這種時候向他表白,他只知道,他很開心。 伸出手,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前,二人共乘一騎,齊亦北握著傅悠然被寒風吹得冰涼的小手,用身上的斗篷圍住她,慢慢的朝皇宮方向踱去。 傅悠然道:“快些罷,還能趕得急早朝?!?/br> “我叫榮升替我請了病假,”齊亦北歉然道:“對不起,讓昨夜你等到那么晚,我應該差人跟你說一聲的?!?/br> 傅悠然失笑道:“為什么沒差人來說?” 齊亦北微哂,“心中還是有些怕的,怕你殺過去,將我拎出來,我到時哪還有面目見人。” “我也沒那么不講理罷?” 齊亦北緊了緊圈在傅悠然腰上的手臂,低聲笑道:“只是偶爾不講理罷,不過我喜歡?!?/br> 傅悠然笑著向后靠了靠,“放心罷,你說過,女孩子還是穩重些好,往后我就要穩重些,做一個配得起你的太子妃,將來,還要母儀天下,決不會給你丟臉。” 齊亦北有些感動,沒說什么,將傅悠然護得越發緊了,傅悠然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你還有哪里好去?”齊亦北道:“熙月說木青醫今天走了,我想你會不會來陪傾城,就來碰碰運氣?!?/br> 傅悠然一臉竊笑,邀功似地道:“我今天做了一件好事?!?/br> “什么好事?” “我找回了木青醫?!?/br> 齊亦北帶住馬韁,愣了好一會,微揚起嘴角道:“他肯接受傾城了?” 傅悠然點點頭,將“木、青、醫”的故事又講了一遍,齊亦北聽罷無限唏噓地道:“如若是我……” 傅悠然一抓他的手臂,回頭盯著他道:“你的話也會像木青醫那樣么?” 齊亦北笑著吻了吻她的臉蛋,改口道:“如果是我,就算第二天便死了,也要在頭一天晚上勾引了你,讓你完全的屬于我。” 傅悠然唾了他一口,“真不要臉?!?/br> 齊亦北呵呵地笑著,將她擁進懷中,“悠然,此生此世,我定不負你。” 傅悠然甜蜜地一笑,齊亦北忽然有些錯愕地道:“慢著,你說你找回了木青醫,那……那三哥怎么辦?他們的婚期就定在明年春天,而且這件事已經昭告天下,現在該怎么辦?” 傅悠然笑道:“放心罷,齊宇西不還有一個千年戀人么?玄色已經等了千年,你當他會在血咒解除后這么輕易的便放棄么?到時候新郎新娘全都不見,雙方缺席,還成什么親? “那朝庭的臉面就全沒了。” 傅悠然眼睛一轉,笑道:“你今天不去早朝了哦?” “干什么?” “不如我們去找玄色問問他的打算?!?/br> 看著傅悠然滿臉的求知欲,齊亦北拍了拍她的頭,“哪兒來這么多好奇心?!?/br> 話是這么說,可二人的行進路線還是做了調整,見到國師府的大門時,齊亦北認命的嘆了口氣,將傅悠然抱下馬來,前去叫門。 這時天還沒亮,拍門聲格外響亮,沒過多久,門開了,是那個老管家。 傅悠然有些于心不忍,不好意思地道:“這么早就吵醒你真是對不住?!?/br> 老管家笑著搖了搖頭,顯得心情不錯,將他二人帶到大堂上,玄色正背對著他們忙活著。 傅悠然探頭看了看,在封一只大箱子,封條全是畫了咒符的黃紙。 “在干什么?” 玄色嚇了一跳,回頭看看傅悠然和齊亦北,沒錯,是看,他的眼睛,睜開了。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黑白分明,清澈得堪比山泉,剛出生的孩童,大抵如此。 不過大概是太久沒用過,眼神看起來有點呆呆的,卻無損他的美麗,反而襯得他可愛了一些。 傅悠然像見了寶,驚喜的朝玄色伸出手去,在她觸碰到那張絕美的容顏之前,被齊亦北拉回懷中,看著齊亦北鄙視的目光,傅悠然干笑了兩聲,朝著玄色道:“里面裝了什么?這么神秘?” 對于傅悠然,玄色沒有絲毫隱瞞,竊笑著道:“齊宇西。” 齊亦北嚇了一跳,傅悠然則在短暫的錯愕后一臉的贊嘆,“還是你的道行高,這是要把齊宇西打包帶走?” 玄色笑瞇瞇地點點頭,“他還不太能接受以前的事,可是我已經等得太久了,咒印封帶一除,我便與凡人無異,哪還有那么多的時間跟他慢慢消耗?!?/br> 那箱子封得嚴嚴的,齊亦北急道:“他會不會被悶死?” “放心,”玄色又回過頭去不斷的貼上符條,“這些符除了隔絕里面的聲音,還會保證他的安全。” 傅悠然一臉敬佩地朝齊亦北道:“怎么樣?我就說罷?玄色不會這么輕易放手的。” 齊亦北已經徹底無語了,不放手,也別用這么極端的手段啊。 貼啊貼啊貼,不一會,玄色將手中的封條全部貼光,輕輕拍了拍箱子,朝老管家道:“把他抬到車上,等城門一開,我就帶他離開。” 管家笑著點點頭,朝著玄色道:“國師大人,我跟了您數十年,終于見到您這么開心的樣子,心里真是高興?!?/br> 玄色笑道:“往后我就不是國師了,你也不再是國師府的管家,可以逍遙而去了,可惜我的靈藥你不肯吃,不然恢復些青春,豈不妙哉?” 管家捋了捋胡子,搖頭道:“青春固然是好,但人的貪欲無限,年輕了十歲,又想年輕二十歲,一味的延續不見得是什么好事,要知天命,順其自然才好。” 玄色點點頭,渡過了千年的歲月,他自然知道活得太久也是一種遭罪。 管家不再說話,走到箱子旁輕輕一提,居然輕輕松松,似若無物。 看來不吃靈丹,沾了靈氣就夠用了。 雖然之前傅悠然假設過,但事情發生得這么快,齊亦北還是有點不能接受。 “你們走了,三哥的婚事怎么辦?朝庭怎么辦?” “我這里有一封信,”玄色拿出一只信封,“請太子轉交給皇上,信中說雍王殿下素有仙緣,隨我一同修仙去了,這是天意,不可違背?!?/br> 齊亦北無語。 什么事一扯到“天意”,便比皇帝的圣旨都好用了。 傅悠然等了半天,見玄色交待好事情,躍躍欲試地道:“我呢?好歹我也為了你們出人出力,算是功臣,有沒有獎勵?” 玄色又拿出一個信封,笑道:“自是有的。這是經我改良過的清心丹的配方,都是常見的東西,經常服用,雖不會萬壽無疆,但益壽延年是沒問題的?!?/br> 傅悠然如獲至寶,連忙揣進懷里,又不死心地問道:“你以后真的就跟凡人一樣了?” 玄色笑道:“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br> 傅悠然點點頭,又道:“你們之間的事我還有些地方不明白,比如你是怎么修的道,看幻像的時候,蓮華明明就不是你的樣子……” 玄色擺擺手,“這個故事太長了,我揀些重要的說罷。蓮華死后,不知第幾世的時候,我是一個道人的俗家弟子,對修道頗有天賦,也是那一世,我記起了所有的事情,隨后便找到那塊石碑,我試過許多方法,都不能去除血咒,那時心盛,一心想找到子莫的轉世,也許真是緣份,我竟然真的找到了他,情之一字當真玄妙,只見了一眼,我便覺得自己的心已掛在他身上了。不過也真的如血咒所言,他……死了。” “那你豈不是又傷心一次?” “子莫去世時,蓮華的心痛讓我至今難忘,再經歷一次,仍是心痛不已。也就是從那時起,我堅定了自己的念頭,一定破了血咒,找到子莫,與他相守一世?!?/br> “那先前你束在眼上的絲帶呢?為什么它最后消失不見了?” 玄色笑道:“這個故事就更長了,那是一件法寶,也是一個封印,有了它,才能讓我一直等到現在。” 傅悠然還是不明不白,玄色卻已不想多說,齊亦北拉住傅悠然,向她搖了搖頭,不管是蓮華與子莫,還是玄色與齊宇西,他們已經付出了太多,從此往后,他們要做的就是珍惜彼此,至于中間的心酸血淚史,不提也罷。 傳說要神秘才美麗,就讓這個千年的愛戀變成傳說流傳下去,三分神秘,七分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