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離別前的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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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瑞南說的認(rèn)真,傅悠然的心不爭氣的快跳了幾下,又搖頭否定,“他不會,父皇也不會答應(yīng)。” “比起你,我對他更有信心呢。” 傅悠然克制自己去想這個可能,雖然她心里是希望的,但是在面上她是一點也不敢露的,她怕齊亦北為難。 撇下這個念頭,傅悠然走到齊瑞南身前,一動不動的盯著他,像是想從他身上看出什么。 “為什么這么做?” 齊瑞南抬頭,悠悠一笑,“你說的哪件事?” 那笑臉讓傅悠然心頭升起一團(tuán)無名怒火,她出手出電,拎住了齊瑞南的衣領(lǐng),雙眼微瞇,“少跟我裝蒜!” 齊瑞南拿扇柄敲了敲傅悠然的手腕,“我真有些同情我的四弟了。” 傅悠然恨恨的松了手,追問道:“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你不覺得由你入楚是個最合適的選擇嗎?” 齊瑞南神色一黯,又笑了笑,“是啊,我原來也是這么打算的,可是后來發(fā)生了一些事,我以我改了主意。” “什么事?” 齊瑞南沒有說話,眼神飄到?jīng)鐾ね饷妫恢诳词裁础?/br> 傅悠然想了想,“你是因為找到了山哥和骨哥,怕他們說出真像,所以才改變了主意?” 齊瑞南回過頭來,失笑道:“當(dāng)然不是,我大可在那之前殺人滅口,他們對我造不成威脅。” “那你……”傅悠然忽地臉色一變,“你知道熙月……” “熙月什么?”齊瑞南的神情忽然變得陰郁,猛的站起身來,盯著傅悠然,“若不是你在熙月面前胡說八道,她就不會不信任我。” “如果你沒做出那樣的事,也輪不到我來說!”傅悠然火冒三丈,“那都是熙月的家人,你難道讓我眼睜睜的看著她與殺父仇人同床共枕?”說到最后,傅悠然的眼圈已有些紅了。 事實證明,傅悠然還是單純的,齊瑞南會這么問并不是他早就知道實情,而是在試探傅悠然,果然,一試便有了結(jié)果。 齊瑞南像是氣極,“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那實情是什么?”傅悠然怒吼道:“林霆寨為什么會被朝庭圍剿,你敢說不是出于你的授意?” 齊瑞南的雙唇動了動,隔了好一會,才面色鐵青地道:“我沒必要跟你解釋!” “那就是事實!”傅悠然站在原地雙拳緊握,身子不住顫抖,“山寨本就是朝不保夕的營生,上山的人也早就有了這個準(zhǔn)備,可是你為什么要娶熙月,你該讓熙月跟著她的兄弟們一起去死,或許她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痛苦!” “她的痛苦是你帶給她的。”齊瑞南深深吸了口氣,“我很慶幸,讓你離她遠(yuǎn)一點,她會好過許多。”他走到圍欄處,望向亭外,聲音有些飄忽,“我不會傷害她。” 傅悠然忿恨不已,“你已經(jīng)傷害了!” 齊瑞南沒有回頭,“我們兩個的事,不用你來插手。” “如果我非要插手呢?”傅悠然轉(zhuǎn)到齊瑞南身邊,瞪著他,“不怕告訴你,熙月已經(jīng)知道了所有的事,紫晶的事,林霆寨的事,現(xiàn)在她失去了報復(fù)的機(jī)會,你當(dāng)她還會繼續(xù)留在你身邊?” 齊瑞南對傅悠然的問題置若不聞,反而問道:“她……打算如何報復(fù)我?” 傅悠然撇過頭去,冷哼一聲沒有答話。 齊瑞南神情一黯,“你不說我也猜得到。” 傅悠然瞪著他,雙眼幾乎噴出火來,“少作這么惡心的表情,從你毀了林霆寨開始,你就該知道你與熙月再無可能了。” 齊瑞南瞥了一眼傅悠然,“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帶她走。”傅悠然神情堅定,“帶她到楚國去,開始新的生活。” “不行。”齊瑞南想也不想,“這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你賭贏了,齊亦北跟我走,你留在大晉,你就已經(jīng)得到了你想要的,干什么還要綁著熙月不放?你當(dāng)她見到你心里會好過嗎?” “這個不用你管。” “只要她還是林熙月,我就得管!”傅悠然的小臉氣得通紅,“你喜歡權(quán)勢,現(xiàn)在你得到了,那就放了她!” 齊瑞南的眉尖微不可察地輕跳了下,他回過頭,淡淡地看著傅悠然,“我說,不要管我們的事,聽不懂么?” “你!”傅悠然一時氣極就要動手,拳頭還沒挨上齊瑞南的邊,手腕就被牢牢鎖住。 齊瑞南將傅悠然的手甩開,“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會憐香惜玉。你還是早點回去收拾行裝,以期早日上路罷。”說罷回轉(zhuǎn)身去,飄然離去。 傅悠然氣得渾身發(fā)抖,看著那個雪白的身影即將走出涼亭,低頭脫下一只鞋子,手腕就那么一用力,鞋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朝著齊瑞南的后腦降落。 齊瑞南早已有所察覺,向旁邊一閃,此舉正落到傅悠然下懷,她在鞋子飛出之時就已悄悄地轉(zhuǎn)移了陣地,只待齊瑞南閃躲,她就使出她的看家絕學(xué)——伏虎羅漢拳。 齊瑞南被殺了個措手不及,跳躍格擋間發(fā)髻散亂了一些,衣擺上也染了些塵土。 傅悠然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出了幾招便收了手,冷聲道:“少在那裝酷,熙月是走是留不是你能決定的。” 齊瑞南看著誓不罷休的傅悠然似乎有些頭痛,剛想說話,突地臉色一變,像是想到了什么,急急地一甩下擺,話也來不及說,快步走了。 小安子心驚膽顫地拾回鞋子給傅悠然穿上,傅悠然扁了扁嘴,半天擠出一句,“這種人,真沒禮貌!” 對于傅悠然給齊瑞南的評價,小安子自是不敢說什么的,悄悄的擦去額角的冷汗,隨傅悠然回到長信宮。 齊亦北早等在那。 很奇怪,明明有一肚子的離情別話要說,可真見了面,又不知說什么好了。 傅悠然想到齊瑞南的話,遲疑了好一陣子,還是沒問出口,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傅悠然走到窗前,那里擺了一個巴掌大的小花盆,那是她養(yǎng)的草。 “啊!”傅悠然驚呼一聲,引齊亦北來看,齊亦北一見之下也有些驚訝,那草芯正中,竟鉆出一個小花骨朵,原來這養(yǎng)了一個冬天的不是草,是花。 春天,真是開花的季節(jié)啊。 “老齊,”傅悠然低喚,“我想要個孩子。” 看來在這個季節(jié)里,想開花的不只是植物,還有動物。 接下來的事不用多說,一切盡在不言中吧,可以預(yù)見的,傅悠然此去很有可能一去不返,既然兩人都不知道要說什么,那就就只好用行動代替了。 此時無聲勝有聲,我們就不再打擾他們,再來說說齊瑞南。 乘著車駕從皇宮一路出來,本想立刻趕回懷王府,可行到半途又不知想起什么,吩咐車夫轉(zhuǎn)了個方向,七轉(zhuǎn)八轉(zhuǎn)的,到了一處清靜之地,這清靜,可不代表偏僻,經(jīng)過幾家,那大門都是比順天府的大門還高上一些,京城里有名的富豪都住這。 馬車停在一扇朱漆描金的大門前,門匾上書倆大字兒——林府。 光瞧這大門,便知道此家主人的身份不一般,齊瑞南跳下馬車,也不叫下人通傳,徑直走到門前輕叩門環(huán),不一會,大門由內(nèi)欠了道縫兒,里邊那人見了齊瑞南,忙將門開得大了些,卻也僅容他一人通過,從那門縫中望進(jìn)去,里面青影攢動,竟似大晉兵勇的服飾,這更讓人摸不著頭腦,到里到底住著什么人,竟需這般戒備森嚴(yán)。 過了約么一刻鐘的時間,大門又開了,齊瑞南閃身而出,臉上多了幾分泰然,跳上馬車,淡淡地吩咐,“回府。” 車夫輕抖車韁,駕車而馳,不一會,便見著懷王府門前的大石獅子。 齊瑞南顯得心情不錯,又下了馬車,經(jīng)過門房的時候,那里候著的下人一探頭,“王爺,王妃沒跟您一起回來么?” 齊瑞南瞬間變了臉色,將那下人拎起來,“你說什么?” 那門人嚇了一跳,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您剛出門不久,王妃便說要去宮里尋您,順便與太子妃告別……” 齊瑞南又驚又疑,“莫棟呢?跟著王妃一起去了么?” 那門人道:“套車的是小良子,并沒看見莫管家。” 齊瑞南的臉登時變得煞白,臨行前他特地吩咐莫棟要時刻不離林熙月,如果沒有意外,莫棟是不會不聽囑咐的。 扔下那個門人,齊瑞南足尖點地,幾個縱身飄進(jìn)院中,一連向身后高聲道:“派人去宮里問,看看王妃是不是在太子妃那。”自己則頭也不回的趕到攬月閣去。 剛進(jìn)了院子,便見著林熙月的貼身侍女白蘭躺在地上,齊瑞南情急之下不禁高呼,“莫棟!” 喊了幾聲,便不喊了,他找著了。莫管家倒在攬月閣的偏廳里,上前探了探鼻息,該是暈了。 齊瑞南的心登時沉到谷底,短暫的停滯后,三步并作兩步的奔上二樓,空空如也,屋子正中的八仙桌上躺著一封信,走過去,伸出手,齊瑞南的手竟在微微顫抖。 傅悠然啟。 齊瑞南的眼睛看向桌上,又看看桌下,直到他確定只有這一封信,才頹然的坐到椅上。 你走了,竟連一封信,都不留給我么。 過了一會,齊瑞南從袖中摸出一物,那是一只小小的銅鈴,苦笑著看著它,晃了晃,嘩啷嘩啷的,那聲音就像神風(fēng)寨出動時,漫山遍野響起的聲音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