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自殺
季安在日歷上劃下一筆——今天是他在010的第六天,也就是說封婷在那個二號情婦的家里已經三天三夜了。 他們早就約定好了,如果封婷一直沒有回來,最多三天,季安一定把她接回來。 季安趕到二號情婦的住處,按了半天門鈴都沒有人應門。 季安開始有點擔心,他懷疑莫不是那個二號情婦被他那句“他朝君體也相同”嚇得完全不出門,甚至連應個門都不敢了? 這是要把封婷一直困在她家的節奏啊? 季安大聲叫喊了句:“婷婷,你在不在?給點反應。” 話畢,季安手中的相機又出現了兩張新增的照片。 第一張明顯是從玄關處拍的,封婷的意思很明顯:她在,但是她開不了門。 第二張卻只能看見房間的門口,門緊閉著,也看不出來到底是睡房﹑書房還是衛生間。 季安瞬間反應過來了——二號情婦進了房間以后一直沒出來,封婷跟二號情婦被一道門隔絕了。 會不會出什么事了?季安好像聽見空氣中有種不尋常的節奏,就像那種看恐怖片時大批喪尸出現的前奏.......他的直覺向來很靈敏。 季安當然不能在外面就把門砸開,依林彥宏的小身板,撞沒兩下,怕是他的骨頭碎了,門還是磐石無轉移呢。 于是,季安立馬到樓下雜貨店買了兩根發夾。 季安從小是個好奇心過盛的過動兒,加上在海淀相識滿天下,當時他跟各路兄弟學過的“奇技yin巧”可不少,其中一樣就是開鎖,今天終于可以大派用場。 季安重新回到二號情婦的地方,他站在門前仔細地窺視鎖孔,然后把其中一根發夾在1/3處折彎制成用來對鎖頭施力旋轉的旋轉把手;再把另一根發夾發夾折成L型作為試探頭。 季安先把旋轉把手放入鑰匙孔,順著開鎖方向旋轉并且施加壓力,他半蹲在門前,全神貫注地往鎖孔察看里頭的狀況,再把試探針插入,把鎖中緊密的﹑不好移動的針的切割處逐一推齊到基準線。 當季安聽見“喀”一聲,他馬上轉開門鎖,如同預期一樣看見了門后的封婷。 用時一共一分十五秒——這門手藝還好落在了有原則的季小少爺身上,要是換了其他人怕早就成為了“神偷次世代”。 “她在衛生間整整半天了,你快去看看。”封婷只是驚訝了半晌,便快速反應過來,為季安引路。 季安用力地拍著門,里面一點動靜也沒有,但是在門外靠近點已聞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他只好拿著兩根發夾故技重施。 這扇門的后面,二號情婦泡在注滿水的浴缸之中,殷紅的血液從手腕上從破口溢出,染紅了那一缸水,看上去觸目驚心——泡在熱水里割脈,典型的自殺手法。 季安馬上致電張警官。 十二個小時后,季安坐在二號情婦的病床旁邊和她玩著大眼瞪小眼的游戲。 是的,二號情婦已被搶救成功。 “你怎么知道的?”二號情婦從張警官的口中得知是季安報的警,心中甚為困惑。 “潘艷報夢讓我來救你。”季安把在張警官面前說的謊話又說了一遍。 這樣一句隨意的謊言卻讓眼前的女子掩著嘴巴抽抽噎噎地哭了,她的肩膀猛烈地抽搐著,她的哭聲不如小護士那般外放,但是卻有種被全世界拋棄的絕望感。 二號情婦很快止住了淚水,紅著眼問季安:“你說的都是真的?所以那天你說潘艷有話留給我......” 季安順著話峰試探道:“沒錯,我天生就有陰陽眼,其實潘艷第一次跟我說話的時候,她已經去世了。雖然我不知道為什么,但似乎她很關心你?” 二號情婦垂下了眼簾,似乎陷入了某段回憶之中,然后才苦澀地娓娓道來她和潘艷之間的故事。 沒有人生來就是別人的情婦,很久以前,二號情婦和很多人一樣,是一個經常犯點迷糊的普通學生。 她也和很多人一樣有一個注滿了父母期望的名字——吳秀慧,父母希望她長成一個秀外慧中的姑娘。 潘艷是吳秀慧的高中學姐,潘艷憑著優異的成續配上突出的外表,從高中開始已經是校內的風云人物。 潘艷考上了A大后,回到母校發表演講,那個時候吳秀慧立志要考上A大,再一次成為這位優秀學姐的小學妹。 后來,吳秀慧真的考上了A大。吳秀慧還記得新生報到那一天,她剛好碰到了潘艷,潘艷為她帶路,還隨手便在路上點了一個男同學替吳秀慧拿行李。 簡單來說,潘艷一直都是吳秀慧的偶像。 后來,吳秀慧正在愁找畢業工作時,潘艷幫她拉了點關系進了現在的公司。 某一天在公司晚會上,吳秀慧喝多了,潘艷把她扶到酒店房間......她醒來時糊里糊涂就成了胖老板的人了。 吳秀慧到現在還記得她一直崇拜的學姐事后跟她說:“既然都這樣了,以后就安安心心做老板的女人吧。你看看我現在開的車和房子,你以為只是成績優異﹑名校出身就可以在一年里面得到這些了嗎?” “傻瓜啊,每年多少本科生﹑研究生新鮮出爐......你比他們都幸運太多了,你知道嗎?”即使說著不動聽的話,潘艷的聲音依然動人,笑得依舊優雅,如同吳秀慧心里的她一樣完美無缺。 吳秀慧甚至很犯賤地想:“只要你說聲對不起,我就裝作沒事發生過吧。”,因為站在她面前的人是潘艷,不是其他人。 然而,潘艷不帶任何歉意地說:“你應該感謝我。” 那一刻,吳秀慧好像聽見了什么被摔在地上破碎的聲音。 一種無可名狀的復仇心把她的心絞痛了,她幻想著有一天她也會搶走潘艷的一切,然后好好欣賞潘艷那張美麗的臉孔流露痛苦的神情。 吳秀慧的人生從此走上了不在計劃里的那一條路——她成為了老板的情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