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速克城變
凌炎只覺一陣暖流傳進了胳膊的傷口中,那種感覺很舒服。 這種舒服的感覺持續了十幾秒中,然后華佗睜開了眼睛,手松開了凌炎的胳膊。 “現在感覺如何?”華佗慈愛地看著凌炎。 凌炎晃了晃胳膊,高興的道:“真的好多了!爺爺!您真厲害!” “呵呵……”華佗笑了笑,指著凌炎的胸口,“你這里也受過傷?” 凌炎一愣:“爺爺,你怎么知道的?” 華佗微笑道:“剛才我在為你療傷之時,感覺到了你的胸口處有許多內氣。” “??!這也能感覺的到啊!”凌炎驚呼一句,接著問道,“我的胸口為什么會有那么多內氣???” “體內的內氣,會幫你恢復傷勢,但更大的作用便是,防御你身體最為薄弱的部位。”華佗笑著解釋道。 “喔,”凌炎點點頭,“那怎么辦?” “雖然你體內的內氣,會多少助你恢復傷口,但那耽擱時候太長,”說著,華佗的手放在了凌炎的肩膀上,“我現在便將其愈合。” “謝謝……爺爺!”凌炎激動得不知說什么好了。 華佗略一點頭,然后閉上了眼睛。 凌炎再次感覺到了那股從華佗手中傳過來的暖流,那暖流從肩膀處緩緩移到了受傷的胸口那里。 這種感覺,舒服的讓凌炎直想睡覺。 大約一分鐘后,華佗再次睜開了眼睛,手也從凌炎的肩膀上拿了下來。 “感覺若何?”華佗問道。 凌炎仔細感覺著胸口是否有異樣,但感覺了半天,卻什么都感覺不出來。 “爺爺……我的傷……全好了?”凌炎摸了摸胸口,還是不太敢相信。 華佗頷首點頭:“胸口的傷,基本復原了,胳膊上的傷,亦無大礙。” 凌炎很是高興,他知道,如果華佗都說“亦無大礙”,那可就真是“亦無大礙”了。 “謝謝爺爺!”凌炎高興得一把抱住了華佗。 華佗一愣,隨即卻“呵呵”笑起來,手在凌炎背上輕撫著:“乖孩子……” 凌炎好久都沒有這種感覺,鼻子一酸,便要哭出來。于是,為了不讓自己掉下那不爭氣的眼淚,他連忙又坐直了身子,手在眼睛上擦了擦。 華佗慈祥地道:“小炎,日后你定要倍加小心?!?/br> 凌炎趕緊又擦了擦眼睛:“嗯……” 這時,突然有人在門外喊:“稟告炎將軍!” 凌炎趕緊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然后大聲朝外喊道:“什么事?” “蒯良將軍求見,有事情相議?!遍T外之人道。 凌炎看了看華佗,華佗緩緩點了點頭。 凌炎也笑了一下,然后站起來,走到凳子邊坐了下去:“讓蒯良將軍進來吧?!?/br> 門被推開了,蒯良拿著一張紙走了進來。剛一進門,他便看到了華佗。 凌炎連忙將他們互相介紹了一番,然后問蒯良:“不知蒯良將軍前來,所為何事?” 蒯良道:“炎將軍,戰場已經清理干凈,這是我們的戰后所獲?!闭f著,他把那張紙遞到了凌炎面前。 凌炎只粗略地看了一眼,便對蒯良道:“這個等我宴請眾將之時,再說吧!” “好。”蒯良收起了紙。 凌炎又問道:“文將軍他們現在何處?” 蒯良答道:“仲業、異度他們正在議事廳相候?!?/br> 凌炎沉吟了片刻,然后道:“嗯……現在天色已晚,我想要不然就在議事廳宴請眾將好了!若何?” 蒯良點頭道:“好?!?/br> 凌炎高興地看向華佗:“爺爺,走吧,我們一起去!” 華佗愣了一下:“炎將軍……我不是要去為你朋友療傷么?” 凌炎道:“先吃飯,再去吧?!?/br> 華佗嚴肅道:“救人大事,切不可耽擱,若病勢因此加重,奈何?” 凌炎一想也對,這都已經耽誤好幾天了,現在是多耽誤一天,呂公便多一分危險,如果真的就因為這一個晚上,而救治呂公不及的話,那凌炎估計會后悔一輩子。 “好!”凌炎點點頭,“那我派人護送爺爺回速克城。” “嗯。”華佗點點頭,然后又盤腿坐在床上,雙手合圓,閉上眼睛,自我療傷了起來。 凌炎看向蒯良:“請將軍去把禰衡將軍找來,然后將軍便在議事廳等吧,我片刻后便去。” “是?!必崃纪肆顺鋈?。 凌炎不想打擾華佗療傷,便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禰衡進來了。 凌炎將華佗介紹給禰衡認識后,對禰衡道:“煩勞禰大哥連夜護送他回速克城,呂將軍早一日復原,我便早一日放心……不知大哥意下若何?” 禰衡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嗯,好!我馬上便送華將軍出城。” “大哥,夜晚趕路,一路上定要倍加小心!”凌炎有些擔心。 “賢弟放心,定會將華將軍平安送至速克城,不會有誤。”禰衡保證道。 凌炎笑了笑,道:“大哥,這頓酒飯,日后弟弟一定為大哥補上?!?/br> 禰衡也笑了:“好?!?/br> 送走了禰衡和華佗后,凌炎快步走向議事廳。 這個議事廳不大,但里面只坐四個人的話,還是顯得太空蕩了。 凌炎看了看三位將領,笑道:“這次破敵占城,諸將功不可沒,為表一點心意,特于此宴請三位,以示感謝于萬一?!?/br> “多謝炎將軍?!比送瑫r說道。 凌炎笑了笑:“大家都餓了吧?”然后朝廳外喊道:“上酒菜!” “炎將軍,等一下!”文聘忙道。 “文將軍有何事?”凌炎問道。 文聘抱拳道:“炎將軍,此次能夠破城,那十幾個放火之兵功勞很大,望將軍能在會宴之前,先行犒賞他們。” 凌炎連忙道:“文聘所言極是……呃,他們現在在哪?” 文聘道:“就在廳外相候。” 凌炎連忙將那十幾名士兵叫了進來,褒獎了一番后,將他們每人的職位都升了一小級。 那些士兵感激涕零地退了出去。 “可否上酒菜?”凌炎笑著問文聘等人。 蒯良拿出那張紙,對凌炎道:“炎將軍,先聽這次戰斗所獲,如何?” “……”凌炎道,“好。” 蒯良開始念了起來。 蒯良要是不念凌炎還真不知道,他們竟然收獲了那么多的東西,什么馬匹啦,兵器啦,糧食啦,降兵啦,布匹啦……蒯良越念,凌炎越佩服自己:那些東西竟然都是我領兵得到的!想著想著,凌炎不禁有些沾沾自喜了。 蒯良終于念完了,凌炎笑著問:“上酒菜?”說完,看向了蒯越。說實話,凌炎還真怕蒯越也要弄點什么事出來。 好在蒯越挺老實。 見沒人再有意見,凌炎便命人將酒菜端了上來。 頓時,議事廳里觥籌交錯,熱鬧起來。 文聘和蒯越這兩位武將,輪番的敬凌炎酒。凌炎雖然不太會喝酒,但今天他可是來者不拒,一是破了城,心里高興;二是那兩位武將都在這次破敵中,立了大功,凌炎不想拂他們的面子,掃他們的興。 不知喝了多少杯,凌炎終于扛不住了,趴在案上呼呼大睡起來。那三個將領,也是醉的不成樣子,東倒西歪的。 等到正午的時候,凌炎突然被一個士兵搖醒了。 凌炎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見面前站著一個士兵,便沒好氣地嚷道,“喂!干什么?” 那士兵手足無措地傻站在那兒,一臉的害怕之色。 凌炎睡眼朦朧地看著那士兵:“你有病?。磕憧船F在才幾點!” 那士兵嚇得臉色蒼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凌炎也突然覺得自己的態度不太好,便換了個方向又趴了下去,嘴里含糊地問道:“有什么事……說吧……”聲音越來越小。 士兵勉強咽了口唾沫,定了定心神,然后附在凌炎耳邊,小心翼翼地輕聲說道:“炎將軍,禰將軍派人來說,速克城正遭敵攻城……” “嗯……”凌炎像是囈語一般。 “禰將軍說,速克城正遭敵攻城?!蹦鞘勘鴫阎懽佑种貜土艘槐椋袅恳泊罅艘恍?。 “嗯……?速……克城……”凌炎含含糊糊地一遍遍重復著。 在凌炎重復到第五遍的時候,他的聲音也快聽不到了。那名士兵以為凌炎又睡著了,剛想在他耳邊再重復一遍,突然,凌炎猛地睜大了眼睛,又過了一秒,凌炎才完全清醒過來,“噌”地站了起來,緊皺眉頭看著那士兵:“你說什么!” 士兵又哆哆嗦嗦地重復了一遍。 凌炎大驚失色,連忙朝臺下看去,只見蒯越和文聘仍倒在地上,大醉未醒,可蒯良卻不見了。 凌炎急忙問士兵:“蒯良將軍去哪了?” 士兵顫著聲音道:“蒯良將軍早上醒來,便回房間去了。” 凌炎使勁地晃了晃腦袋,然后對士兵道:“走,帶我去找他?!?/br> “那這二位將軍?”士兵指著蒯越和文聘問道。 “讓他們繼續睡吧?!绷柩淄屏艘幌率勘翱鞄胰フ邑崃紝④姟!?/br> 于是,士兵帶著凌炎來到了蒯良的房間門口。 凌炎推門便進去:“蒯良將軍!” 蒯良剛起床,見凌炎進來,他不禁一愣:“炎將軍,你——” 凌炎也顧不得什么禮數了,徑直來到蒯良面前,焦急地道:“蒯將軍,不好了!剛才速克城傳來消息,說有敵軍正在攻城!” 蒯良也是一驚:“炎將軍,這消息準確么?” 凌炎卻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支支吾吾道:“應該……準確吧……” 蒯良皺了皺眉頭:“若消息是假的,那便是有人想讓我們回去,或中途埋上伏兵,或伺機進攻此城。” 凌炎一想,覺得蒯良說的有道理,便朝門口喊了一聲:“來人!” 又是剛才那個士兵。 凌炎對那士兵正色問道:“你對我所說的消息,是何人告訴你的?” 那個士兵聲音都發抖了:“是……是信使報……報給我的……” 蒯良對那士兵道:“你去把那個信使找來?!?/br> “是……是!”士兵慌忙退了出去。 凌炎心急如焚,突然,他想起來了一件事,便對蒯良忙道:“蒯將軍,我想起來了!昨天晚上禰衡之所以來遲了,就是因為遇到了有人攻城!” 蒯良沉吟著,并不說話。 不多時,一個信使模樣的人走了進來,凌炎和蒯良連向那個信使問了好幾個問題,那個信使都回答上來了,最后那個信使焦急地對凌炎和蒯良道:“二位將軍,請速速派兵營救!” 凌炎揮手讓讓個信使先行退去,然后對蒯良道:“蒯將軍,你看?” 蒯良略一沉思:“那個信使說的應該是真的……我們還是領兵去救吧。” “可是,我們要是帶兵前去,必然會延誤時間的!”凌炎急道。 蒯良又想了想,然后看向凌炎:“那……不然就我們兩個人,帶上幾個騎兵?!?/br> “嗯!”凌炎點點頭,“我先去叫醒文將軍和蒯將軍,而后便與你在城正門會合?!?/br> “好,我去選馬,挑幾個騎兵?!必崃稼s忙起床。 凌炎從蒯良的房間出來后,立刻去議事廳將那兩個武將叫醒了,吩咐了他們幾句后,便又急匆匆地跑向城門。 蒯良已在城門口等著了,他身旁有八個騎兵。 凌炎飛身便跳上了他的馬,然后十個人便縱馬而去。 沒有步兵的拖累,凌炎等人的行進速度明顯快了好幾倍,不到兩個時辰,他們便到了速克城下。 卻見速克城上,人影全無,只有那幾桿孤零零的“凌”字黃旗隨風飄著。 凌炎心下起疑,看向蒯良:“這是怎么回事?” 蒯良環看了一下四周,然后對城樓喊道:“我乃蒯子柔!城樓上是否有人?” 話音剛落,城樓上便齊刷刷地出現了一排弓箭手,箭頭直指凌炎和蒯良。 凌炎大驚,慌忙從身后掏出手槍。蒯良也立時掏出了佩劍。 “他、他們是誰?”凌炎小聲問道,聲音已有些顫抖。 “恐怕城樓已被敵軍攻破了!”蒯良神色緊張地小聲道。 “哈哈……”城樓上忽然傳來了一陣狂笑聲,隨即,一個相貌猥瑣的武將,出現在了城樓的正中央。 “你是何人!”蒯良朝城上武將大聲問道。 “我乃劉岱太守帳下大將王彧!你們的城池已被我攻破!識相的速速投降!我便留你們二人性命!”城上武將尖聲道。 凌炎皺起眉頭:三國里還有這么一號武將?估計有也就是個沒名沒姓的小小角色,竟然還大言不慚地稱自己為‘大將’!也不看看三國里哪個大將能長成這幅德行!說話還半男不女的! “哼!休來欺騙與我!”蒯良冷冷道,“我主與劉太守相交甚好,即將結為同盟,何故會派你這個無名小卒前來攻城,毀我約定?” “哈哈!”城上的王彧大聲尖笑,“愚笨村夫!我主明里與你通好,暗自已結交黃巾軍,你等還被蒙在鼓里!真是愚蠢之至!哈哈!” 凌炎心道:你也不怎么精! “哼!”蒯良繼續冷冷道,“不要在那里挑撥我們與劉太守的關系!劉太守已答應過我們,說過永不與我們對敵,尚且,以劉太守的為人,怎會去結交黃巾賊黨!你分明就是在胡言亂語!” 王彧大怒,用那不男不女的嗓子喝道:“呸!實話告訴你們!來攻此城便是劉太守與張將軍的合謀之計!” “張將軍?”凌炎皺了下眉。 “我從來便沒聽過有‘張將軍’這種名號,你勿再信口雌黃!”蒯良喊道。 “哈哈……”王彧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連‘神上使’張曼成將軍都沒有聽說過,你們還真是沒有見識!” 凌炎壓低聲音對蒯良道:“看來應該是張曼成將城攻破的?!?/br> 蒯良“嗯”了一聲,然后不動聲色低聲道:“炎將軍,小心或有埋伏!” 凌炎緊張了起來,手緊緊地握住了槍。 “哼!看我如何將你們射成rou泥!”王彧陰笑著對凌炎和蒯良道,然后回顧左右,“放箭!” 就在王彧說“放箭”這兩個字的同時,凌炎手起槍響,照著王彧的腦袋就開了一槍。 可能是因為緊張的緣故,這一槍并未打中王彧,倒是把他身旁的一個弓箭手打死了。 王彧見旁邊的弓箭手死了,嚇得慌忙蹲下了身子。 其余的弓箭手,聽到命令后,同時放出了箭。 凌炎一驚,連忙掉馬就逃,同時,暗運內氣至右拳,將射來之箭,用拳頭擋飛。因為有內氣護拳,所以那些箭,在還沒有接近拳頭之際,便已被內氣所阻,故凌炎并未受傷。 蒯良也回馬便撤,邊撤邊用佩劍砍開飛來之箭。 不過,身旁的騎兵,被射中了大半,紛紛中箭落馬。 王彧見凌炎等人退兵,連忙站起來大叫道:“往哪里跑?”說完,便轉身下了城樓。 凌炎對蒯良急道:“蒯將軍,這該如何是好?” 蒯良道:“先退兵,再作打算!” 凌炎忙道:“可禰將軍他們還在城里啊!他們現在很危險!我得去救他們!” “我想……”蒯良還沒說完,只聽得前面一聲炮響,一將橫空殺了出來。 凌炎和蒯良連忙勒馬停住。 來將不是別人,正是張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