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城中異動
凌炎轉眼朝城樓上望去,只見城上的士兵,好像突然愣了一愣,而城上shè下的箭矢流,也立刻中斷了。 隨即,凌炎看到城上的人影開始混亂起來,好像有一些弓箭手立刻撤下了城頭,其余的弓箭手,卻又立刻朝城下放出了箭。 凌炎猜想這是城中守兵不足,李大目見另外兩座大門被攻,于是才調了一些正門的弓箭手,去支援其他兩座城樓。 凌炎暗自一喜:若是這樣,那文聘等將攻后門之時,李大目卻是無論如何也分身乏術了! 凌炎這樣判斷后,立刻高喊著下令道:“眾士兵!上!全部攻城!”說完,一馬當先,沖了過去。 那些士兵見主將奮不顧身,便也都跟著沖了上去。 城上又傳來了準備發shè“火焰石”的聲音,但凌炎這次卻不再顧忌,直徑沖到了城下,指揮兵馬攻城。 不過任憑云梯搭的再多,士兵也根本沒辦法攻到城樓上,都在攀爬的過程中,不是被箭矢shè中,就是被石頭砸中,有幾個快要爬上城頭的,也被守城士兵用兵器砍殺,摔下了城去。 沒過多久,凌炎又聽到更遠的地方,也傳來了無數士兵的高喊聲。 凌炎大喜,連忙命士兵加緊攻城,一切都在按照他的預想行進著,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他認為鉅野城很快便能成為他的囊中之物。 所以盡管進攻的損失非常慘重,但凌炎絲毫沒有撤退的意思,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是關鍵時刻,他必須在這個時候加緊攻城,吸引李大目一些兵力,減少其他三座城門,尤其是后城門的攻城壓力,這樣一來,四面圍攻,李大目才會手足無措,敗下陣來。 凌炎一想到剛才李大目那不可一世的口氣,再想到這時候他肯定慌亂無比,心中便有那種出了一口惡氣的快感。 他看到于羝根也在不遠處指揮著兵士攻城。從于羝根的神sè看來,能看出他肯定也聽到了其他的三座城門同時也在猛烈地進攻的聲音,所以他的情緒很是高昂,當然,將軍的情緒自然會傳染給攻城的士兵們。雖然不斷從城樓上摔下來慘死的士兵,但那些士兵的士氣卻不斷高漲,仍毫不畏懼,拼命攻城。 過了十分鐘左右,凌炎這邊的兵馬,損失可謂慘重,但城上的守軍,似乎也有些抵擋不住,行動之中充滿了慌張之感。 在感覺上,凌炎認為后大門應該已經快攻破了才對,所以他心里更是振奮,大喊著快快攻城。 就在凌炎以為鉅野城很快就能拿下的時候,突然,城頭上卻霎時又出現了大量士兵的身影,隨之而來的,是shè下城樓的箭矢,竟然比之前多了兩三倍! 凌炎大是詫異,突然,從城樓上傳來了李大目放肆的狂笑聲:“哈哈!毛頭小兒!卻還未死!算你命大!” 凌炎這時候的感覺,當真可以用“震驚無比”來形容。他本以為李大目這時候應該是惶然無措地四處亂撞,至少也應該是在后大門指揮守城才對。但他萬萬沒想到,李大目竟然此時還會在正大門的城頭上出現!而且更讓凌炎震驚的是,李大目說出的話和他的那種得意的語氣! 凌炎就是再笨,也能預感到事情已經有些不對了,不過他還是想不通:為何四路兵馬同時攻城,李大目卻還能穩如泰山?難道……難道他擊退了那三路兵馬?這……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以鉅野城的那點兒守城兵力,怎么能完全應付得了四面的同時突擊? 李大目好像是看出了凌炎的疑惑似的,厲聲笑道:“哈哈……你以為你的計策很高深嗎?哼!你以為四面攻我鉅野城,我便無可奈何了?哈哈……你真是愚笨之極!” 正在指揮攻城的于羝根,聽到李大目的話,頓時呆住了。 凌炎更是大驚失sè——李大目的話聽起來,其余三路兵馬的確是攻城了。但既然攻城了,為何攻不下來?李大目為何還能如此鎮定自若?難道……李大目早已看穿了這計謀?不過,就算他真的看穿了這個計謀,但面對四面之敵,他又如何能應付自如? 凌炎實在想不出來另外那三座大門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他也實在認為,以李大目的領軍能力和守城的兵力來說,絕對沒有同時擊退四路兵馬的可能! 所以再次聽到了李大目的狂言后,凌炎還是勉強鎮定地厲聲回道:“哼!李大目!這鉅野城很快就會攻破!我看你到時候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李大目笑的更加狂妄:“好!好!我看你如何攻破城池!” 凌炎真是急了,忙下令士兵奮力攻城,他也準備要身先士卒,一馬當先爬上城頭。 若是凌炎真的從云梯向上爬去,生死實未可料,但他現在只覺心中郁氣填胸,根本顧不上自己的生死了! 就在凌炎決意要親自攻上城頭之時,突然,身后傳來了一個焦急的聲音:“炎將軍!” 凌炎忙回頭看去,見一士兵縱馬加鞭朝他奔來。 就在此時,凌炎不知怎么的,在腦海里霎時產生一種預感:情形已經對他們大為不利了! 之前,在凌炎的命令下,所有的士兵都已經奮不顧身地沖到了城腳下,所以凌炎的身后,幾乎沒有什么人了,只有一隊弓箭手在壓陣。而從那個士兵來的方向來看,凌炎便知道那士兵肯定是從別處而來,而且那士兵的言行又顯得如此焦急,所以凌炎才會有“肯定有壞事發生了”的預感。 那士兵飛奔來到凌炎面前,氣喘呼呼地下了馬,神sè慌張焦急到了極點。他沒等調勻自己的呼吸,便急急地道:“炎將軍……不好了!” 趁著那士兵喘粗氣的間歇,凌炎忙問道:“快說,怎么了?” 那士兵強自咽了口唾沫,這才接著說了下去:“炎將軍……營寨……被敵軍劫了!” 凌炎剎那間呆住了,隨即又驚又怒道:“怎么可能!我們一路前來,哪有什么黃巾敵軍!從哪能突然冒出敵軍來劫我的營!” 那士兵見凌炎神sè大怒,嚇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凌炎可真是氣過頭了,指著那士兵的鼻子,厲聲斥道:“你說!你到底是不是李大目派來的!說!你是不是想騙我!” 那士兵快嚇死了,慌忙亂搖著雙手:“炎將軍!我不是……李大目派的啊!我……我沒有騙你啊!那個……那個……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將領,也已經被劫寨的黃巾軍給殺了!” 凌炎大是震怒,他雖然萬分不愿意相信這個情況,但他心里也知道這個士兵是不會說謊的,而士兵口中的“不知道名字的將領”,八成就是屠夫! 凌炎實在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他也想到沒有一點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 凌炎突然有種虛脫的感覺,眼前的事物,竟然也看不清楚了。 那士兵仍是焦急地道:“炎將軍!炎將軍!” 被那士兵一叫,凌炎這才勉強穩了穩心神,悲憤無比地回頭朝城樓看去——攻城士兵仍然在奮不顧身地前仆后繼著,死傷越來越慘重。 本來,軍情緊急,凌炎應該做出決定的,但凌炎這時卻突然有種絕望的感覺,他的心神完全被這種絕望的情緒所占據,所以一時也沒有說話。 在這種情緒中,凌炎倒是想了一點事情,他想到的是,那劫寨的兵到底是從哪出來的?這一路他走過不知多少便,哪里還能藏得下敵軍!再說,即便能藏下敵軍,李大目又哪有多余出來的兵馬,能夠分出來去劫寨? 凌炎又再進一步想到了,就算李大目設下劫寨之計,但他城中的兵力豈不是更加虛弱,為何四面圍攻,卻還攻不破城門! 那士兵見凌炎神sè恍惚,急的快要哭了出來:“炎將軍!請速回馳援!” 凌炎看了那士兵一眼,然后又看了看鉅野城,在黑夜中,鉅野城好像就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怪物一樣,要吃掉送進他口中的所有士兵。 凌炎強子忍住心口的劇痛,忍著萬分的痛苦,對士兵道:“去……快去告訴于將軍……下令全軍撤軍……” “是!”士兵見凌炎下達了領命,立刻朝于羝根奔去。 凌炎眉頭緊皺,看著城上的士兵,好像已經不見了李大目的身影。 凌炎又仔細聽著,遠處仍然有士兵喊啥的聲音傳來,不過好像比之前的聲音笑了許多。 不多時,便見于羝根急忙策馬奔到凌炎面前,神sè不解而慌張:“炎將軍……這……” 凌炎緊咬著牙:“于將軍……后宅被劫,我們不能不撤兵……” 于羝根急得大喊道:“炎將軍,鉅野城即刻可下,此時,萬不可撤軍啊!那豈不是功虧一簣了!” 凌炎無奈至極,長嘆了一聲:“于將軍……恐怕這次……攻不進去了……若是能攻破,文將軍此時便應該已經攻破城門,進了鉅野城了……” 于羝根雖然也知道事情又變,但他實是不甘心:“炎將軍,你先行領兵撤去,我便繼續率兵攻城!定能攻破城門!” 凌炎明白于羝根的所想,但他此刻卻也看清了現實狀況,雖然內心痛苦不已,但他還是安慰了一句:“于將軍,勝負不在這一時……暫且退去,回援營寨,再作打算……” 于羝根雖然及不甘心,但既然凌炎下了命令,他卻也不能再勉強下去,于是只好下令退兵。 正在攻城的士兵聽到撤軍的命令,臉上都現出了不解和不甘心的神sè,但也只好急忙向后撤去。 城上之兵,見凌炎軍向后撤去,便也停止了放箭。 凌炎朝城門下那滿地重重疊疊的尸體看了看,心中已是躺滿了血。若是攻城有果,這些亡靈或許在天之靈,也能有所慰藉,可是現在…… “哈哈……”城上又響起了李大目肆無忌憚的狂笑聲,“你不是要賺我城池嗎!為何向后撤軍?哈哈……” 凌炎心中的怒氣無以復加,這時候若是李大目再出言譏諷,凌炎一定會不顧一切地沖到城下,以死攻城。 但李大目得意之極地說完這句話后,城上卻再無動靜,而且李大目也并沒有領兵出城掩殺。 凌炎硬是穩定了自己的情緒,下令退兵,會就營寨。 就在凌炎的軍隊沒退多遠之際,卻突然“砰”地一聲炮響,從林中殺出一將,攔在凌炎面前。 那將身后跟著眾黃巾士兵。 凌炎心里早就憋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郁氣,這時候又見黃巾軍竟然攔截他,心中的火早就穿上了頭頂,他沒有心思去想為何這里有兵攔截,他心中所想只有一個:便是殺了這個敵將,不管他是誰! 不過凌炎沒有注意到,于羝根一見到那敵將,臉上卻現出驚訝無比的神sè。 那敵將將手中長尖刀一揮,直指凌炎,哈哈大笑:“你這逆賊,今rì中了我軍之計,還不下馬投降!”隨即,他又將刀劍轉向于羝根,“你這逆賊,通敵叛軍,我便一同將你收拾掉!” 于羝根聞言,竟大是慌亂起來,急忙在凌炎耳邊急道:“炎將軍,此乃黃巾將領,乃是……” 凌炎的心里已經是怒火中燒,哪里聽得進去這些,還沒等于羝根說完,凌炎便對著那冷笑的敵將,怒不可遏地大罵了一句:“我投你ma的降!”說完,便拔出斬月刀,死命朝卜己奔去。 古代兩將交戰,罵陣乃必備前奏,但無論罵陣語言多么豐富,也不可能出現凌炎這種瑪法。 那敵將沒聽明白凌炎的話,臉sè瞬間現出一種迷茫之sè來,但隨即他就冷笑了起來:“你這逆賊,竟不知死活!好,我便成全你!”說完,他也縱馬提槍奔來。 凌炎眼中冒出了火,待敵將來到近前之時,凌炎急劇內氣,揮刀就朝他砍去。 斬月刀上現出憤怒的白sè光芒。 敵將稍稍一驚,忙揮刀一擋,然后一甩刀,反向凌炎胸口捅來。 凌炎用力用刀一撥,然后又朝敵將砍去。 那敵將身形一朵,退了幾步,朝凌炎笑道:“原來你武藝如此之差,當真不是我的對手!” 凌炎大喝一聲,又朝那將砍去。 單論武藝,凌炎確實是個絕對的外行,他所以依靠的,只是內氣,拼刀拼槍的話,凌炎絕不占上風。 也許是于羝根也看出了這種些許的差距,便大喊一聲,提刀來戰敵將。 那敵將猛然朝于羝根看去,臉上也現出怒意:“哼!你這背主求榮之輩,竟還有臉面前來迎戰!看我一刀便占你這逆賊!”說著,他便棄了凌炎,轉身去戰于羝根。 凌炎本來就是一肚子火沒出發,這時候那敵將的舉動又更深深地刺激了凌炎,這完全是沒把凌炎放在眼里。 凌炎咬牙切齒地怒道:“賊將別走!快來送死!” 那敵將完全沒有理會凌炎,徑直朝后奔去,跟于羝根戰了起來。 凌炎大怒,縱馬揮刀來到了那將身后,舉到便砍。 那將聽到了凌炎近前的聲音,朝于羝根虛晃一招后,回手便來了個回馬槍,直朝凌炎心窩刺去。 凌炎卻并不理會,大叫一聲,斬月刀從敵將脖子處砍了進去,輕易地便一刀砍下了那敵將的頭顱。 而那地將,在臨時之前,也講手中的長尖刀,刺進了凌炎的胸口。 敵將的頭顱“轱轆轱轆”在地上滾了幾圈后,停了下來,頭顱上還保留著敵將臨時時吃驚的表情。 凌炎急促地呼吸著,手握住長尖刀,用力一把,便把刀尖從他的胸口拔了出來,帶出了不少血跡。 好在的是,敵將的速度比凌炎慢了很多,他只是剛將刀尖刺進凌炎的身體,自己的腦袋就分了家,所以凌炎的傷口,并不是特別深,他也沒有感到特別的疼痛——也許是氣氛所致。 于羝根看了一眼敵將的頭顱之后,連忙來到凌炎身前:“炎將軍,你受傷了!” 凌炎只覺心中的怒氣,多少揮出了一些,他朝于羝根搖搖手:“沒事。” 那些黃巾兵見他們的主將已死,紛紛四下逃去。 于羝根又沖過去大殺了一陣,終于將這股接軍全部消滅掉了。 凌炎趁這個時候,用體內的療傷內氣,將他的傷口治療了一下,然后才對于羝根道:“我們快些回去,不知營寨已經怎么樣了。” 于羝根點點頭,下令軍隊繼續前進。 等到凌炎的心緒稍稍平靜了一些后,才想起了很多問題,而第一個他想起來的,便是怎么會突現黃巾軍來攔截呢? 凌炎把這個問題向于羝根問了出來。 凌炎剛才一直在思考著問題,所有沒有太注意于羝根,現在他問出心中疑問的時候,才發現于羝根神sè很不尋常。 聽到凌炎的疑問,于羝根神sè又變了一變,吞吞吐吐地答道:“此人正是……被派來的黃巾援兵……” 凌炎一愣:“什么?這怎么可能?” 于羝根臉sè紅一陣白一陣的,內疚中透著不安:“炎將軍……我也不知,我也想不通何以援兵竟會已經到了鉅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