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得到口訊
“是!是!都……都如我這般……”唐周也顧不得廉恥了,忙道。 自尊心在特定的時刻,就會被自己踐踏在自己的腳底下。 凌炎的聲音更冷了:“你們的左將軍,也像你這樣?” 唐周好像是會錯了凌炎的意,他以為凌炎是要讓他說左校的壞話:“嗯!是!左校亦是這般!那黃巾軍……黃巾賊如何能與將軍相比……” 凌炎冷冷一笑:“喔,看來你們還真的都一樣,不過要我看,你似乎比他們更貪生怕死……唉!你如果是那種寧死不屈的大丈夫,我也會敬佩你的為人,或許不會舍得殺你,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那我早就殺了你了!” 唐周嚇得聲音都變調了:“求將軍饒我不死!我愿效命于將軍!為將軍攻破鉅野城!求將軍……” “住嘴!”凌炎突然大喊了一聲,連呂公等人也嚇了一跳,“就憑你,也能幫我攻破鉅野城?真是笑話!” 唐周急忙道:“能!能!只要將軍派我去鉅野城詐降,那左校定然會中計,到時候……” 凌炎冷冷地打斷了唐周的話:“到時候中計的就不是左校,而是我了!你當左校會那么笨嗎?” 唐周慌忙用膝蓋蹭著往前挪了兩步:“會!將軍請相信我!只要由我去詐降,左校必然不疑的!” 凌炎哼了一聲:“像你這樣的人,到時候肯定又會投了左校,然后暗中聯合左校,再設計對付我,是吧?” 唐周慌忙亂搖著雙手:“不會!不會!絕對不會!末將絕不會背叛炎將軍的!” “哼!”文聘怒喝一聲,“你這怕死之人,說出的話如何當真!” 唐周被旁邊的這一猛喝嚇得又是一震,忙轉頭看向文聘:“當真!當真!” 文聘不理唐周,看向凌炎:“炎將軍!這種人還留他作甚!” “倒是沒什么大用處了,”凌炎笑著看著唐周,“不過我還想問他一個問題。” 唐周可能是以為凌炎在給他一個活路的機會,便急急地接道:“炎將軍盡管發問!只要末將所知,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嗯……”凌炎好像滿意一樣地點了下頭,“那我問你,現在左校身上是否有傷?” 唐周想都沒想就答道:“炎將軍上次與他大戰之后,他身上的傷一直沒有痊愈!” “你怎么知道的?”凌炎微微皺起眉頭。 唐周忙道:“這些時rì,左校一直在城中養傷,之前還命末將去探查……將軍您的動靜……” 看唐周回答時的樣子,凌炎倒是不覺得他在撒謊,看來那左校,還真的是受了傷,不過問題是,左校內氣那么強,當時交手時他并未吃到什么虧,怎么會養傷那么久呢? “炎將軍!從他嘴里面也得不到什么了!留著他實在無用!”文聘喝道。 唐周一哆嗦,倒是沒再反駁什么,而是眼巴巴地看著凌炎。 凌炎笑著看唐周:“你看,我手下的兄弟們,都不想留著你這廢物。” 唐周大驚失sè:“求將軍饒末將一命!末將愿追隨將軍!為將軍效犬馬之勞!” 凌炎一笑:“好啊,現在就給你一個小犬馬之勞的機會。” 唐周那滿是汗和淚的臉上,總算現出了喜悅的神sè:“將軍只管吩咐,末將便是赴死亦在所不惜!” “好!”凌炎沒有忍住,笑了兩聲,“這可是你說的!” 唐周的臉sè轉為疑惑:“將、將軍……想讓末將做……做什么?” 凌炎笑道:“你也看到了,現在是我軍慶賀大捷的時候,我希望你能幫我助助興,獻上你的人頭,為大家稍后的喝酒助興,也能提高我軍的士氣,如何?” 唐周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嚇得臉sè發白,哆嗦著聲音:“將、將軍,你……” 凌炎收起笑容,朝帳外的士兵大聲命令道:“來人!斬下唐周首級,懸掛于寨外!” 唐周大睜著眼睛,嘴巴快速地一張一合,卻發不出聲音,直到被士兵拖著快要出了營帳,他才四肢猛地亂撲騰起來,聲嘶力竭地大喊道:“將軍恕罪!將軍饒命!將軍……” 唐周的聲音越來越小——被士兵拖走了。 凌炎笑著對眾將道:“大家請坐下吧,等唐周人頭落地,我們就開懷暢飲!” 文聘等將豪爽地笑了起來,紛紛抱拳道:“炎將軍真乃英明之將也!” 凌炎被夸得有點喜滋滋的,他連忙做手勢讓大家坐下,然后他也坐了下來,等著唐周被斬的消息。 不一會兒,便有士兵報說已將唐周斬首了,首級掛在了營寨之外。 凌炎笑著對眾人做了個“開喝”的手勢。 一時間,帳內觥籌交錯,歡聲笑語…… 酒足飯飽后,帳內一片狼藉,將領紛紛告辭離開了,只有禰衡還沒有走。 凌炎這次倒是沒有喝得太醉,不過腦袋也是暈乎乎的。他見禰衡仍坐在座位上,便問道:“禰大哥……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啊?” 禰衡神sè有點猶豫,像是想要說什么,但又不好開口的樣子。 凌炎只覺一陣困意襲來,也沒怎么注意禰衡的神情,又道:“禰大哥,要是沒什么事……就去休息吧。” 禰衡站起來,道:“賢弟,我擔心左校會不會在此時趁機偷襲我軍……” 凌炎揮了揮手,面帶些許醉意地笑了笑:“禰大哥,放心,今天左校肯定不會來的……禰大哥昨晚去探查敵情,已經很累,先回去休息下吧。” 禰衡可能是見凌炎現在也沒心思探討此事,便告辭了。 等禰衡走后,凌炎便叫士兵進來收拾一下,而在士兵收拾的期間,他則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這一覺,一睡就是大半天,等到凌炎睡眼惺忪地醒過來后,已經是繁星點點,明月高照了。 凌炎伸了個懶腰,朝四周看了看:帳內已經被打掃干凈了。 凌炎頓時感覺口渴,便朝帳外喊了一句:“來人,給我拿點水喝。” 話音剛落,一個士兵便進到了帳中:“炎將軍,你醒了。” “嗯,”凌炎揉揉眼睛,“你去幫我拿碗水,口渴死了。” 士兵應了一聲,然后道:“禰將軍已經來過多次了,見將軍一直在入睡,便沒有打擾。” “哦?”凌炎看著士兵,“禰將軍什么時候來的?” 士兵答道:“剛入夜之時,便來過幾次了。” “哦。”凌炎道,“那你去給我拿點水來,順便讓禰將軍來這里一趟……要是禰將軍睡著了,就別打擾他了。” 士兵答應著退了出去,不大一會兒,便見禰衡進到了帳中,身后的士兵,將一碗水放到了凌炎面前。 凌炎給禰衡讓了坐,然后拿起碗一飲而盡,這才覺得嗓子舒服了一些。 禰衡道:“賢弟,睡得可好?” 凌炎一抹嘴,笑道:“好,好,睡的很香……禰大哥,你是不是沒睡啊?” “休息了兩三個時辰。” 凌炎有點心疼:“禰大哥,你這么勞累,怎么不多睡一會兒呢。” “心中有事,故睡不著,”禰衡笑了笑,“起來的時候,就來看過賢弟了,見賢弟睡的正香,不忍打擾。” “呵呵……”凌炎笑了下,“禰大哥何必這么客氣,有事的話,就直接把我叫醒好了。” “賢弟這幾rì辛苦cāo勞,好不容易能好好睡一覺,當大哥的,如何忍心。”禰衡神sè真摯地道。 凌炎有些感動,轉而從帳外叫進來了一名士兵:“去那些飯菜過來。” 士兵答應著退了出去。 “禰大哥,你還沒吃飯呢吧?來,坐我對面,咱倆一起吃點,”凌炎笑著招了招手,“有什么事,邊吃邊聊。” 禰衡猶豫片刻后,點了下頭:“嗯,尊敬不如從命。” 兩人相視一笑,禰衡起身來到了凌炎面前坐了下來。 不大一會兒,飯菜就端進來了。 凌炎倒也不講客氣,拿起筷子就吃上了:“來,禰大哥,吃吧。” 禰衡也吃了幾口菜,然后放下了筷子,神sè變得有點憂慮。 凌炎覺出不對了,忙道:“禰大哥,怎么了?” 禰衡擔憂地小聲問凌炎:“賢弟……雖然我們大勝了一場,但我擔心那賊將會不會談的我軍此時正值慶祝之時,沒有防備,反而來攻……” 凌炎笑了笑:“禰大哥,你多慮了,我之前都說過了,左校肯定不會這時候再來劫寨的。” 禰衡不解:“賢弟,你為何如此肯定?那左校雖然之前敗了一戰,但他為人向來狡詐,若是讓他談的我軍此時大意……” 凌炎笑道:“禰大哥顧慮有道理,我倒不是因為左校才敗了一仗,才肯定他不會再來劫寨的。” 禰衡問:“那賢弟為何如此肯定?” 凌炎道:“禰大哥,據我所知,鉅野城內,除了左校他自己的那些士兵外,也就是除了那有內氣的二百多黃巾兵外,守兵僅五六千人,之前我們三寨合在一起,又殺了他近五千人,他現在的兵力,能夠防住鉅野城,就已經很不錯了,哪有兵力再來進攻?況且我們又殺了他的‘嫡系’士兵幾十個人,估計他現在考慮的已經不是怎么把我們逼退,而是怎么守住鉅野城了……” 禰衡想了想,點了點頭:“賢弟說的有理。” 凌炎又道:“我看左校這個人,雖然為人不怎么樣,計策用的也算好,但他現在只剩這么一點兵力了,我想他絕對不敢冒這個險的。就算他真的探出我軍現在松懈了一些,也不敢貿然出城。” “嗯……”禰衡又點了點頭,“賢弟說言極是。” “呵呵……”凌炎笑了笑,“雖然我也能肯定左校不會來,但以防萬一,我已經偷偷告訴過蒯將軍了,讓他做好點準備,以防不測……禰大哥,你沒看到蒯將軍喝酒的時候,也沒有喝醉么,呵呵……” 禰衡點著頭,臉上的表情滿是佩服的神sè:“賢弟顧慮如此周全,我看那左校,便是如何厲害,也注定要兵敗了!” 凌炎有點不好意思:“這還全仗國師的預測,將士們用心,還有禰大哥的相助……” 禰衡笑了一下,隨即神情認真起來:“賢弟,雖然如此,那左校也不是容易對付的人,既然賢弟了解到他城內空虛,守衛兵力不足,那還要早rì攻城,盡快拿下鉅野城,不然再有援兵來到,可就麻煩了。” 凌炎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禰大哥說的對,我們現在的兵力,也損失了大半,要是再來敵軍,恐怕我們再也對付不了了,我也正想著趁左校有生兵力不足,早rì進兵,快點攻占鉅野。” 禰衡長呼出一口氣:“這樣便好。” 凌炎接著道:“我用唐周的人頭來鼓舞士氣,一是想要一掃之前連敗給軍中將士所帶來的心理上的yīn霾,二就是振奮軍心,擾亂敵軍,然后速速進兵。” “嗯。”禰衡點著頭,“賢弟做得對。” 凌炎笑了笑,夾了口菜放到嘴里。 “賢弟……”禰衡想了想,臉上忽又現出迷惑之sè,“我還有一事不明,想問賢弟。” “大哥盡管問。”凌炎又吃了幾口。 “昨rì,那左校將賢弟推下馬后,卻為何不趁機繼續攻擊,反而逃走了?”禰衡問道。 凌炎把剛要送到嘴里的一塊rou,又放了下去,微微皺起了眉頭,看向禰衡:“禰大哥,說實話,我后來想想也覺得奇怪,我當時殺了他那么多能夠發內氣的黃巾兵,他應該恨我入骨才對,我摔下馬之后,也以為他會不顧一切來殺我,誰知道……他卻跑了。” “嗯……”禰衡也皺起了眉頭,“雖然我發了內氣,但他很輕易就把我的內氣擋掉了,應該不是因為這個他才跑的……” 凌炎想了一會兒,道:“禰大哥,我分析,他跑走跟你發內氣,似乎有關系。” “喔?怎么說?” 凌炎邊想邊道:“按理說,他當時把我弄下馬之后,就算不用刀來砍我,只是發內氣來攻擊,那么近的距離,恐怕以我的內氣修為,根本防不住。雖然我體內有療傷內氣,但左校內氣相當的強大,我估計他想用內氣殺我的話,機會還是很大的。” 凌炎這么一說,禰衡也覺得很是后怕:“是啊……當時我特別心急,生怕左校對賢弟不利,所以情急之下,便發了內氣……那賊將還當真厲害,他并沒有看到我發內氣,但亦能回手放出內氣,抵住我的攻擊。” “嗯。”凌炎點了下頭,“我現在想來,估計就是禰大哥你的內氣波,救了我一條命。” “啊?賢弟為何這么說?”禰衡有點吃驚,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他有能力從左校的手中救下凌炎。 凌炎緩緩道:“之前審問唐周的時候,唐周說左校在那次跟我對打的之后受了傷,一直沒有完全恢復……我看那唐周,肯定是為了保住他自己的命,就把實話都說了,所以,我倒不認為他會騙我。” 禰衡點著頭:“是,他那個時候只顧著保住他的命,應該不敢欺騙賢弟。” “之前抓住的左校的探兵,也說過左校一直在養傷。雖然那探兵的話不足為信,但跟唐周的話連在一起來看的話,倒也足以印證左校,的確身上有傷。”凌炎說完后,頓了一頓,眉頭皺的更緊,“我當時還琢磨,如果唐周沒有說謊的話,那左校到底受了什么傷呢?那次我與他交手,吃虧的是我,當時我昏迷前的最后一刻,看到左校那神情,分明是得勝后的得意,根本看不出來他竟然也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