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殺敗敵將
“炎將軍,不如到里間再談。”左校建議道。 凌炎點點頭,他想著,反正已經到這地步了,就算左校有什么陰謀,也沒辦法了。 左校帶著凌炎和左慈,轉身來到了里面的一個“套間”。這個房間要小的多了,倒是很適合密談。 三個人坐下后,左校首先道:“炎將軍,可以說了,有何吩咐,只要能用到末將,在所不辭。” 凌炎笑了笑,看了左慈一眼后,對左校道:“左將軍,這件事關乎于將軍的性命,所以我希望左將軍能答應幫助我。” 左校略皺眉頭:“炎將軍讓我幫的,是什么忙?” 凌炎臉色有點尷尬,看向左慈。 左慈立刻領會了凌炎的意思,接上了話:“左將軍,于將軍之傷勢,雖然很重,但也不是不能救活……但要想救活他,需要大量的內氣。” 左校反應過來了,臉色一沉,看向凌炎:“炎將軍,你的意思是……要讓我傳內氣給于羝根?” 凌炎尷尬地笑了一下,又看了左慈一眼。 左慈解釋道:“并非如此,用將軍之內氣,再加以某些藥材,制成化解傷勢之氣,再傳入于將軍體內。” 左校皺眉:“這與我所說有何不同?還不是一樣?” 左慈很專業地又解釋了一句:“確實不同。左將軍的內氣,若是直接傳入于將軍體內,對傷勢未有益處,只有經過制煉成療傷之氣,才可再入于將軍體內。” 不知道左慈的解釋左校是否聽懂了,只見左校眉頭越皺越緊,低著頭在想著什么。 凌炎趕緊插了一句:“左將軍,你看這事,我只能求你幫我了,也只有你有能力釋放出大量的內氣,來救于將軍……這事也不是我下令不下令的,能不能成功,完全是看將軍你愿不愿意。” 左校看著凌炎一眼,然后問左慈:“國師,我的內氣,若是不能直接傳給于羝根,那要傳到何處?” 左慈答道:“我有一味藥材,將軍只需握住其莖,將內氣逼出掌心便可。” 左校想了想:“我便是將內氣逼出體外,又如何傳到那一根莖之中?” 左慈微微一笑:“將軍有所不知,此物極其精貴,與眾不同,其中之一便是能夠吸取內氣,再加上將軍順氣推之,內氣便可傳入其內。若是內氣充足,它便變換顏色。別看其細小,以某之見,除了左將軍你之外,別人定不能使其變色。” 這最后一句算是在恭維左校了,但左校聽后卻沒有什么反應,只是又問了一句:“那……這些內氣,給于羝根療傷過后,還如何……回我體內?” 左慈如實答道:“此內氣已做療傷之用,不會再回將軍體內。” 左校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國師之意,便是我傳了內氣之后,我身體里,不會再有內氣了?” 左慈答道:“此物要想發揮療傷之用,必須用大量內氣傳至其上,然后再進行煉制方可。我不知將軍體內內氣多少,但大致猜測,需用將軍的全部內氣。” 左校冷著臉盯著左慈好一會兒,然后才又低下了頭。 凌炎生怕左校不答應,連忙勸了一句:“左將軍,我知道這件事很讓你為難,對你來說,也很不公平……但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能救于將軍的辦法,只有這一個了。” 左校緩緩抬頭,看著凌炎:“炎將軍,之前你退兵而去,讓我投降,便是因為此事?” 凌炎說了實話:“是。”說完后,他忙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也不是完全因為這件事,還有一點,就是左將軍你智勇雙全,我很想讓你投降我軍……鉅野城不過就是一座城池而已,得到它的作用,跟得到左將軍一人,根本比不了。” 若是換成普通的武將,早就被凌炎的話吹捧得飛上了天,但左校畢竟不是常人,聽到凌炎的話后,他只是有些苦澀地輕笑了一下,又低下頭想了一想。 凌炎還想再勸幾句,卻不知該說什么,便緊張地看著左校,等待他的決定。 過了一會兒,左校抬起頭,問凌炎:“炎將軍,之前的幾天,是怎么給于羝根療的傷?他怎么能活到現在?” 凌炎明白左校這是在懷疑是不是還有別的方法能夠救于羝根,或是以救于羝根為名,消除他的內氣。凌炎自然也理解左校的想法,便實話實說了:“之前的時候,都是國師來為于將軍療的傷。不過這療傷所需要的一種藥材,昨天已經用完了,而且附近也找不到這種藥材……唯一能夠頂替它的,就是內氣了,不過需要很多很多的內氣。以我的這點內氣來說,根本不夠。” 左慈點著頭接道:“炎將軍所言,卻是事實。而且,若是用那藥材,并不能醫好于將軍,只能維持他的性命,只有用到真正的內氣,才能達到療傷治愈的目的。只是因為所需內氣過多,故若不是極重的傷,一般不會用這個方法的……炎將軍之前與某商議過,若是明日之前,左將軍還不肯投降的話,炎將軍便用他體內的全部內氣,為于將軍療傷。” 左校看向凌炎,凌炎點了點頭:“是。雖然我的內氣肯定是不夠的,但至少也能再讓于將軍挺住幾天。” 左校微微皺眉:“炎將軍,若是那般,你便沒有了內氣?今后如何是好?” 凌炎長出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想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夠有一線希望救活于將軍,我都會去做的。” 凌炎的這句話,說的很是真誠,讓左校也不得不相信,他的臉上現出些許疑惑之色:“炎將軍,于羝根不過只是一個黃巾降將而已,將軍何必如此看重他?” 凌炎苦笑了一聲:“左將軍,我看重我帳下的每一員將領……我知道,我帳下的所有將軍,加起來也打不過將軍你,但是只要我知道他們都是忠心耿耿的人,就夠了……于將軍雖然是黃巾將領,但既然歸順了我,那我就把他當做自己人來看,何況,他是因為守寨而被俘去的,要是被殺了,我會很內疚……而且,我答應了只要有一絲希望,也要救他……” 左校聽完凌炎的話,表情變得有些怪異,好像對凌炎的想法感覺無法理解一樣。 凌炎怕左校誤會他的話,又帶些歉意地補充道:“左將軍,我說的話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將軍千萬別多想……也許,我這種想法,在戰場上,是錯的……” 左校哼了一聲:“炎將軍,婦人之仁,只會害了自己……以我之見,那于羝根根本沒有必要去救,此般將領,便是百人亦有何用?” 凌炎趕忙順著“反駁”了一句:“我之前一直以為左將軍冷血,對誰的性命都不在乎……但見到將軍不讓我殺那些黃巾兵的時候,我才對將軍你有了更深的了解。” 左校聽到這話,眉頭微微一皺:“炎將軍,我的士兵現在在哪?希望將軍不要背信前言。” 凌炎笑道:“左將軍放心,那些士兵安然無恙,他們跟著我的兵馬,一會兒就到了。” 左校又沉默了半天,然后才緩緩道:“我要先看到我的士兵,然后再談別的事情。” 凌炎忙道:“這個絕對沒問題!他們很快應該就到了!” 左慈對左校道:“左將軍,以我對炎將軍的了解,他并非言而無信之人。既然炎將軍之前已經答應了將軍,定然不會食言。況且,那些黃巾兵我也看到了,這個左將軍大可放心……左將軍若是想見到被俘士兵后再做決定,也無不可,只是于將軍的傷病,不宜耽擱,拖得越久,治愈于將軍的希望便越小。炎將軍的兵馬,最快到這里也要一兩個時辰,而為于將軍療傷的時候已過,若是再拖延,恐有生變。” 左校面無表情,默不作聲。 凌炎忙保證道:“左將軍,你放心,你的士兵要是有任何差錯,我負全部責任,到時候,我任左將軍處置!” 左校又開始沉默起來,半晌后,他才終于點點頭,沉聲道:“好,我便信了炎將軍……既然炎將軍有令,末將不能不從……” 凌炎見左校同意了,大是高興,開心地道:“謝謝左將軍!我知道左將軍其實并不是因為什么令不令的,而是將軍深明大義!” 左校神情復雜地笑了一聲,然后看向左慈:“國師,那我們何時開始?” 左慈也很高興:“若是將軍愿意,稍后便可。” 左校輕嘆一聲:“好……便依國師所言。” 于是,凌炎和左慈便興致勃勃開始準備了——其實,是左慈去準備了,凌炎則又“奉承”了左校一大堆話。左校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略顯尷尬地笑了幾聲。 左慈準備得倒很快,十多分鐘后,他便把一根看上去普通之極的細細的有點扭曲的木棍,交到了左校的手中:“此乃樹之須根,請左將軍用手緊握此植物之根,然后運出內氣至掌中便可。” 那須根呈棕色,很不起眼,看上去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別之處。左校用手拿著它,上下打量著:“此物果真如此神奇,竟能吸取內氣?” 左慈點點頭:“嗯,雖貌不出眾,但很是珍貴……若是吸取了充足內氣,它的顏色便會變成黑色。” 左校加了力,用手緊緊握著那不知名的植物的根部,然后有些猶豫地看著左慈:“我便運出內氣,就可以了?” 左慈又點了一下頭:“將軍需屏氣凝神。在將軍運出內氣至此物之時,此物亦可助將軍吸取。” 左校的目光又移到了那須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神色緊張。凌炎看到,左校的額頭上,不知什么時候竟多了幾顆汗珠。 一聲悶哼從左校的嗓子里傳了出來。只見他皺起眉頭,神情嚴肅,眼睛緊緊地盯著手中的須根。 凌炎看得出來,左校真的開始運內氣了。 不多時,便見左校握著須根的手上,漸漸地現出了藍色的內氣光芒。 剛出現藍色光芒的時候,凌炎就不禁嚇了一跳:這左校的內氣實力,確實相當了得! 也難怪凌炎會吃了一驚,左校手上的內氣團,增強的速度特別快,雖然那光團不算特別大,但發出的光卻極其明亮刺眼——凌炎雖然不是很了解內氣的特性,但憑常識他也能知道,內氣所發出的光的亮暗程度,便能大致看出一個人的內氣有多強了。單從左校運出內氣的速度和強度這兩點來看,他絕對算是內氣深厚了。 凌炎用手遮著眼睛,那耀眼的光芒,還會穿過指縫,射進了眼睛中,凌炎似乎感覺到眼睛都有些疼痛了。 不過,很快,凌炎感覺到光芒似乎沒有那么強了,他便慢慢地移開了手,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情景,當真讓凌炎吃了一驚:左校手中的內氣團,漸漸地被那須根吸收了進去,所以內氣團的光亮也越來越小了;不過,同時左校又運出了內氣,所以那內氣團的光亮在變小之后,又增強起來,只是,很快那內氣又被須根所吸收,光亮又弱了下去……就這樣,左校手中的內氣團忽明忽暗,分外詭異,就好像他手中握著一團青焰一般。 凌炎又朝左校的臉上看過去,只見左校大睜著雙眼,目光中充滿了震驚之色,還帶著一絲的驚恐和緊張。他那灰白的臉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腮邊的肌rou,也不時抽動一下。他的另一只手,緊緊抓著桌角,手指頭都握得發白了。 就這樣過了兩分鐘,左校手中的內氣光團,才終于漸漸地消失不見,那須根的顏色,也已經變成了黑色。 左校盯著眼前的須根,突然神經質一般地松了手,身子猛地向后一仰,差點摔在地上。 “左將軍!”凌炎連忙伸手去拉左校。 左校又再坐好,但沒有理會凌炎,只是喘著粗氣,有些驚懼也有些不敢相信地盯著他自己的手:“我的……內氣……全部都……不見了?” 左慈小心翼翼地拿起掉在桌上的須根,仔細看了片刻,然后笑著對凌炎道:“炎將軍,此內氣足矣,于將軍性命可保矣!”說完,又看向左校,“左將軍,此物吸足內氣之后,便不再吸收。不知現在將軍體內是否還存有內氣,但方才內氣之色消失,并非是將軍體內沒有內氣了,而是此須根所需內氣已得到,故不再吸取。” 凌炎大是高興,忙對左慈道:“國師,那就請你立刻去為于將軍療傷吧!” 左慈答應著:“好,某這便去煉藥,然后就為于將軍療傷。”說完,他又看向左校,“左將軍,不知貴府可否有煉藥之所?” 左校本來喘著粗氣,驚魂未定,但聽到剛才左慈解釋的那番話,原本慘白的臉終于漸漸恢復了一些血色,也慢慢鎮定了下來。又聽到左慈的問話,他便無力地一揮手:“國師只管去做,府中房屋甚多,國師想在何處煉藥都可。” 左慈點點頭,捧著那須根,告辭退了出去。 凌炎見左慈離開了,便忙問左校道:“左將軍,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左校好似沒有聽到凌炎的話,而是緊蹩眉頭,盯著他那只攤開來的手掌心。 凌炎也朝那掌心看去,片刻后,便見那掌心處,現出一團淡淡的藍色光芒來——這光芒若隱若現,極是微弱,根本不像之前那樣的刺眼,現在感覺連柔和都說不上。 左校看到他掌心的內氣后,臉色又變得灰白了,緩緩地將掌心握了起來,然后擦了擦頭上的汗,有些沮喪地對凌炎道:“炎將軍,我現在內氣已經消耗殆盡,將軍便是要殺我,我亦無可奈何了……” 凌炎趕緊道:“左將軍這是說哪的話!我說話肯定算數的,將軍完全放心,我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 左校的笑容有些難看:“多謝炎將軍……我現在體內虛弱,想稍歇息片刻,將軍便請自便吧……” 凌炎忙道:“好,左將軍請去休息吧。” 左校點點頭,站起來走了。 凌炎此時心中很是興奮:幾件要事全都解決了,又得到了左校這么一員猛將,真是天助我也! 高興之余,凌炎在將軍府中閑逛了起來,到處都看了一遍,然后問了一個奴仆,找了一間不大不小的房間,待在里面休息了起來。 不多時,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凌炎應了一聲,只見劉惠端著酒菜走了進來:“炎將軍,飯菜準備好了,請將軍用吧。” 凌炎聞到了一陣菜香,不由得夸贊了劉惠一句:“你做的菜吧?聞著真香!” 劉惠把飯菜放在桌子上,謙恭地道:“在下手藝粗淺,請將軍包涵。” 凌炎笑了笑,然后問道:“對了,給禰將軍他們送去了么?” 劉惠答道:“各位將軍都送去了。” 凌炎點著頭笑道:“嗯,好……劉惠,你也坐下,咱倆一起吃點。” 劉惠趕緊道:“這如何行?這些都是特意為將軍準備的,在下實不敢用。” 凌炎笑著擺了擺手:“有什么敢不敢的,我同意了就行。來,吃吧,沒事。” 劉惠忙道:“還是將軍吃吧……在下已……吃過了。” 凌炎看著劉惠害怕的樣子,只覺有些好笑:他膽子看著也不大啊,要不是事實擺在面前,誰能相信他曾幫了自己做了一件極其危險的大事呢! “唉,你不用這么緊張的,我又不吃人。”凌炎有點無奈地笑了一下,坐到了桌邊,“我還跟你父親一起吃過飯呢,你父親就不像你,我們吃的很高興的……對了,他老人家的酒量還真厲害,呵呵……” 劉惠拱手道:“炎將軍,多謝照顧在下家父,將軍之恩……” 凌炎忙伸手制止了劉惠的話頭:“哎,別謝我了,你們也幫了我一個大忙,真正要謝的,還是你們……對了,什么時候有空,我還要面謝你的父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