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以少換多
除了給前寨留下的少部分士兵,其余的人都跟著凌炎回到了中寨。 剛到中寨,凌炎等人便見寨中也進行著清理,于是凌炎急忙問一正在清理的士兵:“蒯將軍呢?” 士兵答道:“蒯將軍正在帳中。” “喔!”凌炎很是高興,也終于放了心,便讓文聘等人先去布置巡防,他領著呂公直奔蒯良帳中。 “蒯將軍!”見蒯良正在帳中與一士兵交談,凌炎高興地走了進去。 蒯良見凌炎來了,又驚又喜地起身迎接:“炎將軍回來了!戰果如何?” 凌炎大笑了一番:“不錯!算是大勝了!不過讓左校逃走了!” 蒯良也笑道:“將軍大敗賊軍,重挫敵軍士氣,此乃關鍵之事,至于那左校,不過一人而已,不足為慮!” 凌炎也聽出了蒯良的話是半安慰半說道理,但凌炎倒是對自己這一次的表現也算滿意,便也不再苛責自己:“嗯!我們殺了敵軍四千多人!” 蒯良開心地笑了起來:“若是如此,鉅野城指日可下!” 呂公本來還有點郁郁寡歡的,但被蒯良和凌炎的對話的氣氛感染了,也不覺興奮起來。不過不知道呂公是否聽明白了蒯良的話,或許他只是認為蒯良只是在鼓舞凌炎的信心;但凌炎卻完全明白蒯良說的話的意思——左校的有生兵力,除了那些“嫡系部隊”外,其余的基本上都被消滅干凈了。 凌炎開心之余,不忘問道:“蒯將軍,國師在哪呢?他……沒事吧?” 蒯良笑道:“國師毫發無損,正在寨中為傷兵療傷……于將軍和張將軍亦安全。” 這下,凌炎才完全放心了,他又想到了后寨,便自語道:“不知后寨怎么樣了……” 蒯良笑著指向那個之前跟他在交談的士兵:“炎將軍,鄧將軍派他來告知我后寨情況,不如請將軍直接問他便好。” 凌炎很是高興,急忙問那士兵:“后寨如何?” 士兵答道:“鄧將軍已將敵軍殺退,我軍損失甚少。” 凌炎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直到此刻才算完全落了地。 “炎將軍,今夜大捷,壯我士氣,至為重要!不若明日宴請各位將軍,可讓士氣更為提高。”蒯良看凌炎心情不錯,便提議道。 “好!”凌炎痛快地答應了,“就按照蒯將軍說的辦!”說完,命呂公下去準備。 凌炎坐了下來。連日來的精神上的緊繃、體力上的消耗,就在這一刻消去了,精神一下子放松下來,那些懶惰的神經就開始活躍起來了——凌炎突然想長長地伸了個懶腰。 剛把兩臂朝上伸展出去,突然感覺胳膊一陣刺痛傳來,凌炎立刻收回了胳膊,用手捂著傷口。 “炎將軍……你受傷了?”蒯良微微皺起眉,“要不要請國師過來……” “沒事,沒事,”凌炎故作輕松地晃了晃胳膊,“一點小傷,就不用找國師了。” 蒯良小心地問道:“將軍身上這傷……可是那賊將所致?” “呵呵,”凌炎笑了笑,“蒯將軍一猜就猜到了,就是那個左校弄的。” “啊!”蒯良突然有些緊張起來,“那將軍身上是否還有別的傷?不然請國師來看看將軍傷勢罷!” “哈,”凌炎笑起來,“蒯將軍不用擔心,這次我可沒吃什么虧,反倒是那左校,可是吃了大虧的!” “喔?”蒯良有點吃驚,“將軍如何讓那賊將吃了虧?” 于是,凌炎便將殺掉左校“嫡系士兵”的經過,說了一下。 蒯良聽完后,大喜道:“將軍真乃智勇雙全!經過此番戰役,恐左校那賊將,再無回天之力!” 凌炎聽到蒯良的話,心頭暗自一喜,但隨即又擔心起來:“蒯將軍……你說那左校,真的……敗局已定么?” 蒯良見凌炎神色憂慮,想了一想,道:“那賊雖然謀略高深,但為人狹隘高傲,經過此次戰役,受到重挫,應該已無力守城。” 凌炎苦笑了一聲,說出了心聲:“蒯將軍,說實話吧……我對那個左校,確實有一點點的懼怕……這次我們雖然勝了,但也能看出左校的計謀有多厲害了……雖然我們殺了他很多的將士,但鉅野城有他把守,還有那些厲害的黃巾兵,而且城中還有‘火焰石’……能不能攻破城門,就算到現在,我還是沒有什么把握……” 蒯良微笑道:“將軍不必如此,那賊將受了一敗,軍心士氣必受打擊,只要我軍再設好計,攻下鉅野城并非難事。” 經蒯良這么一說,凌炎的心中才覺得好受了一點,他又想到了之前的大勝,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便問道:“哦,對了,蒯將軍,中寨的戰斗情形是怎么樣的,還望能詳細說一下……敵軍的行動,真的如我們所料的那樣?” 蒯良點了點頭:“炎將軍神算,在我得知有敵軍向后寨而去之時,便派快騎速去告知鄧將軍,同時也加強了中寨的守衛,派了一隊伏兵于附近,就是擔心亦有敵軍來攻中寨。” “嗯,”凌炎笑了笑,“蒯將軍做得好。” 蒯良做了個拱手的動作:“還是炎將軍算的準……來攻中寨的敵軍數量并不多,且領軍賊將乃無謀小輩,只是突然發動了攻寨,我與伏兵兩路兵馬同時夾攻,便擊退了敵軍,故沒有什么損失。” “嗯……”凌炎沉吟一聲,“我看,這就是因為鉅野城沒有什么可用之人了,所以左校不得已才派末將來作佯攻。” 蒯良也點頭,笑著接道:“左校這賊,草菅人命,對手下將領毫不憐惜,殺了李大目等將,難怪沒人可用,便是有人,恐也無人愿意為他效勞……這算是幫了將軍大忙。” 凌炎笑了起來:“是啊!他還真的幫了我呢!要不是左校這性格,我也不會贏得這么順利,哈哈……” 蒯良獻計道:“將軍,此機會難得,還望將軍盡速想出破城之策,趁此時機一舉攻下鉅野城,遲則有變……那左校雖為人孤傲,但若是到了危急之時,并不能保證他不會求救于他人。若是再有援軍來臨,恐……” “嗯,”凌炎點著頭,“我知道,我會想辦法盡快攻下鉅野的……”說完,凌炎的神色卻轉而有些難過。 蒯良看出其中異樣:“炎將軍,怎么了?” 凌炎嘆了口氣:“唉!就算攻下了鉅野城,也很難讓左校就范……我現在一是要攻城,第二……第二,我也擔心于將軍的安危,若是再想不出辦法,恐怕他就活不成了……” 蒯良默不作聲,只是看著凌炎。 凌炎嘆了口氣:“國師雖然說觀天象,有辦法就于將軍的性命,但現在看來,能救他名的唯一辦法就是讓左校主動現出內氣,但這有多么困難!” 蒯良也道:“是……按照這賊將的性格,恐不易想與將軍。” 凌炎難過地搖了搖頭。 又聊了幾句之后,凌炎便告辭回到了他自己的帳中,路上,只看到將士都圍著灶旁吃著飯,還有一些顧不上吃飯就直接睡了——這幾天實在太累了,也該讓他們好好休息一下了。 凌炎雖然打了勝仗,但由于心中還有幾個困難的問題沒有解決,也沒有什么胃口吃飯,回到帳中便倒頭躺在了床上。 此時已經是后半夜了,帳外雖然還有將士的說話聲,但凌炎根本充耳不聞,也沒有心思去睡覺,而是在腦中詳細地回憶了一番昨晚的戰斗過程。 “唉——”凌炎沉重地嘆了口氣。雖然他這次打了勝仗,讓左校吃了大虧,但凌炎這時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一是想到于羝根的傷勢還沒有辦法去醫治,二是感覺左校這個人真的不一般。 “左校的計謀真的這么強?”凌炎在心中想道,“我看三國故事,那左校也不是什么有名氣的武將,怎么到了這里,他卻這樣厲害?不過,就算諸葛亮、司馬懿這樣的人,能使出這樣的計策,也算是很難得的了!難道……左校是現代穿越過去的人?” 凌炎這么想,也不是沒有道理,左校今晚用的攻寨之計,單以古代人的頭腦來看,簡直不可思議,凌炎始終認為古代人到底沒有現代人聰明,用計只扣上一環,就算是好計了,但左校卻連扣了好幾環,難怪凌炎懷疑左校不是古代的人——但這種想法只是一閃念而已,畢竟在三國故事中,也確實有左校這么一號人,雖然不算有名,但也應該是古代人。 凌炎又回想了一遍昨晚的經過:單從左校的計策來看,他先派兩路兵馬,暗伏于中寨和后寨之中,然后再派三路兵馬,陸續抵達前寨。然后,中寨先進行佯攻,給敵人錯覺,以為左校要劫中寨,若是一般沒有頭腦的武將,肯定會中左校的計策,用全部兵馬幾路伏擊,這樣,左校再攻前寨,便能一舉成功;若是遇到稍微有點計謀的人,也許會想到左校這是用“聲東擊西”的計策,可能會想到要在前寨或者后寨設下伏兵。之后左校派兵攻前寨,那前寨伏兵盡出,也就中了左校第二層的計策:后寨再進行攻擊。這種計策,已經算是上上之計了,就算后寨也有守軍的埋伏,但守將這時肯定不知道左校的真正意圖是什么——三個營寨都被劫,誰知道左校到底想要哪個營寨? 但左校厲害就厲害在這里,隨之發起進攻前寨的第二波中,左校仍然不在其中,而是在后觀戰,把計策用到這種程度的,在將領中不算多,就算守軍能想到這么高的一步棋,那最后左校的“收尾”工作,便是再讓人也想不到的了——把計策用到這么徹底,這么神出鬼沒的,在古代中絕對是世間少有的。 想到這里,凌炎很是佩服左校:那左校雖然看著高傲殘忍,但在真正作戰之時,卻是如此謹慎!計劃也如此周密!看來不管是什么敵人,他都不會大意。 這么一想,凌炎又不禁有些驕傲和僥幸:“那左校定然認為我也不是一般的人,所以不敢大意,用了這么高的計策,也算是看得起我了!還好我能忍得住,三番兩次沒有中他的計,硬是挺到了最后,這才沒讓左校得逞……” 不過,凌炎又想到,左校這次吃了這么大的虧,怎么可能善罷甘休?誰知道他下次又想出什么難以對付的計謀!憑良心說,這次大部分還是靠著左慈的天象,才勉強應付住了左校的進攻,但下次呢?左慈還能算到么?就算他算到了,那只是算出了一個大致,具體如何部署,自己又能做得像這一次這么好么? 這么一想,凌炎又覺得一身冷汗:想起之前左校還沒有到鉅野城,就給李大目出了那么多妙計,昨晚他雖然兵敗,但也能看出他的計謀實在厲害!若是還遲遲不進攻鉅野城,不說接下去的進兵沒了希望,但說左校隔幾天便來一次劫寨,他就受不了! “不行!必須趁現在他兵敗之計,趕緊攻城……”凌炎打定主意,“左校投降不投降,那再說吧……于羝根能不能獲救,就看天意了……國師不是也說,看天相他命不該絕嗎?唉……那就看老天吧!老天要是不幫我,我也沒有什么辦法了……” 想到這里,凌炎不覺苦笑了一下:沒想到他這個受高等教育的人,來到古代也不得不依靠老天了! 不過起碼也算是想出了個大概,凌炎頓覺渾身酸痛——埋伏了一個晚上,又是風吹又是“雨打”的,怎么可能不難受呢? 打了個盹,翻了個身后,凌炎很快便睡著了。 第二天上午,凌炎在營帳中大擺筵席,請來三寨中的將領,來帳中猛吃痛飲一番——凌炎的營帳,自然沒有府第那樣寬闊舒服,飯菜自然也不如,而且現在畢竟還處在行軍打仗,兩軍對峙的情況中,所以自然不能真正的“痛飲”,免得誤事。 但一聽說要慶祝一頓,那些將領無不興奮——就算吃的菜再不如“家里”的,就算不能真正的一醉方休,但自從討伐以來,這頓肯定算是最豐盛的了。 禰衡是在清晨就回來的,但直到凌炎的營帳快要布置完的時候,他才來見凌炎。 一見到禰衡,凌炎便立刻迎了上去,面色帶著喜悅和關切:“禰大哥,你回來了!” 禰衡笑了一下,略帶羞愧:“嗯,早上回來的,一時感覺困意難擋,便小憩片刻。” 凌炎笑道:“禰大哥,過一會兒好好吃一頓,吃完后禰大哥就去休息吧。” 禰衡點點頭。 凌炎微皺起眉頭,神色變得有些嚴肅:“禰大哥,怎么樣?左校是不是伏了兵馬在路上?” 禰衡坐了下來,點點頭:“賢弟推測果然不錯,我在后追去之時,行至一半,便見兩隊黃巾賊兵,從山路上撤了回去。” 凌炎想起了什么:“這些士兵,穿著如何?” “盡著盔甲……”禰衡說著,臉色有一點不解,“賢弟,我有一事不明,為何你確信左校在劫寨之前,便做好了兵敗的準備?” 禰衡剛說完第一句話的時候,凌炎的眉頭便漸漸松開了,又聽到禰衡的問題,他笑了一笑:“禰大哥,我也并不是確信左校會設下伏兵,只是以我對他的了解,覺得以他的智謀來說,肯定會把事情部署的很是嚴密,所以以防萬一,他也許會給自己留個后路。” “噢……”禰衡點了下頭。 “還有,我之前看他的那些會發內氣的黃巾兵,足有將近二百余人,這次,他只帶了不到一百人來劫寨,除卻留守鉅野城內的士兵,還應該有幾十名士兵,我估計他可能是部署他們去設伏了。”凌炎笑道。 禰衡的臉上現出些許佩服的神色:“賢弟果然智謀過人,這次好在賢弟沒有讓文將軍等去掩殺,不然反倒又中了那賊將之計。” 凌炎笑道:“我們好不容易勝了一次,我實在不想冒險再去追殺,不然反勝為敗,就太不值得了。” “嗯,”禰衡點著頭,“為將者作戰勇猛,其中不乏謹慎小心,堪稱智勇雙全。依我看,那左校相較賢弟,還差得很遠。” 這句話很受用,凌炎這次也順著夸了一下自己:“呵呵……別的不敢說,智謀或許他遠在我之上,但說到為人處事,我倒是有自信絕對超過他。” 說完,兩人相視笑了笑。 隨后,宴會的準備工作就完成了,守衛前寨和后寨的楊鳳和鄧義,也都來到了中寨。 等到所有的將領都在凌炎的帳中坐好后,凌炎率先舉杯,對眾人道:“這次我軍大勝黃巾賊,大家都有相當大的功勞,為了感激大家的辛苦拼命,勇敢殺敵,我先干為敬!”說完,不等其他人說話,他便一口氣喝了一大碗酒。 “全仗炎將軍智謀深廣,勇猛有余,這才打了勝仗。”蒯良說完,也干了碗中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