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遇到貴人
左慈明白蒯良之意,點了點頭:“嗯,中了‘遁血之毒’,若是沒有解藥,以我所知,確是化解不了……那些賊兵既已中了此毒,恐怕難以恢復。” 凌炎道:“我倒不是怕那些黃巾兵恢復內氣,再頑抗拒守城池……我是擔心,要是左校得了那些士兵,他會不會帶著那些人一起連夜跑了。” 左慈微笑道:“那賊將便是帶著賊兵逃跑,也并無用處,那些黃巾兵,已與普通士兵無異。” 凌炎點頭道:“是……我主要還不太在乎那些士兵怎么樣,主要我想得到的是左校,所以我才打算用那黃巾兵拴住左校。” 蒯良也贊同凌炎的想法,但他還是有一個疑問:“炎將軍,若是左校得知他手下的黃巾兵,都已經沒有了內氣,還會……” 凌炎揮了下手:“會的。他要是以為那些士兵已經成了‘廢人’,那他也不會在我下令殺掉黃巾兵的時候,阻止我了……我猜測他是以為我設了什么計策,讓他的士兵突然喪失掉了能力,而我卻又有能讓他士兵恢復能力的辦法,所以他才不敢輕舉妄動,也不會就那么一個人逃走的……也算他聰明,想得倒不錯,呵呵……” “其實,那些賊兵倒也厲害,若不是炎將軍和國師用此好計,卻也難以破城。”蒯良說道。 “嗯。”凌炎深有同感,“那些士兵真的難對付,也難怪左校那么看重他們。” 蒯良和左慈點著頭,之后,他們三個人又聊了一些問題,然后蒯良先行告辭了,左慈卻沒有離開。 凌炎問道:“國師,還有何事嗎?” 左慈道:“炎將軍,雖最遲明日便可攻破鉅野城,但讓左校投降,卻沒有定數,若是逆賊執意不肯降,那……于將軍該如何是好?” “嗯……”凌炎沉吟了片刻,然后問左慈,“國師,那味藥材今天就已經用完了?” “是。”左慈道,“明日便沒有了醫治之藥。” 凌炎微皺眉頭想了一下,然后試探著問道:“國師,我看那左校應該會投降的,最遲也就晚一天,那……耽擱一天,可不可以?” 左慈搖搖頭,道:“若是將內氣傳入于將軍體內,倒是可以延誤一日半日;但此時所用,乃制成之內氣,不可斷開,不然,于將軍恐危矣。” 凌炎又想了想,卻也想不到什么辦法,于是道:“這樣,如果左校很快就投降,那就用他的內氣給于將軍治療;要是左校暫時不肯投降,就先用我的內氣。” 左慈忙道:“這……不可以的,治療于將軍所需的內氣,十分之多,恐怕將軍你……” 凌炎揮手打斷了左慈的話:“國師,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咱們這些將領,我看也就我的內氣能稍微多一些,迫不得已的時候,我也只能這么做了……要不,我給于將軍我體內的一半內氣,我自己留一半,國師想辦法讓他挺住一天,怎么樣?” 左慈嘆了口氣:“行倒是行,只是將軍身為一軍主帥,若是內氣不足,恐怕于日后作戰不利。” 凌炎笑了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吧,再說暫時我想也不會有什么重大的戰事了,目前當務之急是要給于將軍治病,治好了于將軍,對我軍的進兵有很大的益處,而且也不會讓我那么內疚。” 左慈無奈,拱手道:“將軍愛將如子,只望于將軍能體會得到。” 凌炎笑了笑,沒有說什么,但心里卻暗覺好笑:還“愛將如子”呢!我才多大啊,于羝根都多大年紀了,胡子都一大把了! 凌炎想想,又想樂出來,還好忍住了。 左慈告辭出去了。 凌炎覺得無事可做,只是等著晚上的時候左校的決定,但無聊之中,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派人叫來了一名抓來的黃巾士兵。 很快,一個黃巾士兵被帶來了。 這黃巾兵大約三十左右的年紀,長相普通,被帶進帳中的時候,臉上并沒有任何慌亂或緊張之色,而是沒有任何表情——跟其他黃巾士兵一樣,無論什么時候都一個表情。 凌炎見那黃巾兵毫無表情地盯著自己,心中一陣不舒服,但臉上還是微笑回應:“我讓你來,知道是為了什么么?” 那黃巾兵木然地看著凌炎,沒有回答。 凌炎笑了笑:“你應該不知道,呵呵……你別介意,我一高興,就喜歡問些無聊的問題,呵呵……” 那士兵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凌炎仍保持著微笑:“我突然感覺到一個問題……看你這樣子,好像很忠心于左將軍,是吧?” 那士兵終于開口了,但臉上的表情還是沒變:“我只忠于左將軍一人。” 凌炎揚了揚眉:“是嗎?但我看左校,并不把你們的性命當一回事。” 那士兵的表情變了一變,變成了那種不屑之色:“賊將你用不著游說我,我是不會投降你的。” 凌炎笑道:“我不想游說你,只是替你們感到惋惜。” 那士兵的臉色又微微變了一下。 “我給左校一個晚上的時間,看他到底是在乎你們的性命,還是在乎鉅野城。”凌炎笑道,“到時候,要是左校拒絕投降我,那我也只能把你們全都殺了。” 說話的時候,凌炎注意著黃巾兵的神色變化。 出乎意料之外,那黃巾兵卻沒有現出一絲的害怕之色,只是冷冷道:“左將軍所想,哪是你們凡人所能預料的?要殺便殺,為左將軍而死,死亦無憾。” 凌炎倒是很欽佩這士兵的膽色:“好!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人!不過,你第一句話可是說錯了……不錯,你們的左將軍,的確有勇有謀,讓我中了好幾次計。但這都不算什么,能取得最后的勝利,才叫勝利,對吧?”說完,凌炎不禁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左校就算能算到任何事,我想,他也算不到會有今天之敗吧?呵呵……” 那黃巾兵的臉色一緊,但也沒有說什么。 凌炎又接著道:“其實,我今天能戰勝左校,也全是靠了你們,呵呵……要是你們能發出內氣波,勝負倒也不一定。” 那黃巾兵直直地盯著凌炎,嘴唇嚅動了一下,似乎要問什么,但終究沒有問出來。 不過,凌炎已經知道他要問什么了,笑了笑道:“你是不是想問我,你們為什么發不出內氣波?呵呵……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你身體里怎么會有內氣的?” 那黃巾兵一聲不吭,盯著凌炎。 凌炎翹起了二郎腿:“你不想回答我么?其實,現在來說,這已經不是什么重要的秘密了,我告訴你吧,你們要是想再得到內氣,只有一個人能幫你們,不過這個人是誰,我暫時也不會告訴你們的,就算告訴你們,也沒有用,萬一左校固執地決定要死守城池,我到時候也要殺你們。” 那黃巾兵好像被定住了一樣,一動不動——包括臉上的表情。 凌炎長呼出一口氣:“不過,如果你告訴了我,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放你回鉅野城,怎么樣?” 那黃巾兵一愣,好像不相信凌炎的話。 凌炎笑道:“你別不相信,我說的是真的,也從來不會騙人……我放了你,沒有太大干系,因為我還有你們那么多俘虜。現在我只想知道你們到底哪里來的內氣,是左校傳給你們的,還是你們自己修煉出來的?” 那黃巾兵低著頭,好像在猶豫該不該告訴凌炎。 凌炎突然感覺有點煩了:“告訴我吧,反正現在左校已經大勢已去,而且你們身上的內氣已經全失了,如果我不想的話,你們永遠也別想再有內氣了……其實,我的這個問題對于跟左校交手,意義不大,我只是心里很好奇。” 那黃巾兵抬起頭,冷聲道:“我是自己修煉的內氣。” “喔?”凌炎揚起眉毛,“你怎么知道你能修煉內氣?” 那黃巾兵冷聲道:“我們都是左將軍挑選出來的,之后告訴我們如何修煉……左將軍待我們甚好,此生便只效忠左將軍一人!” “呵呵,”凌炎的好奇心終于得到了滿足,而且他也在心中暗暗佩服左校竟然還有這樣的能力,“那你就效忠他吧……行了,你走吧。” 那黃巾兵卻一動不動。 凌炎看著他,笑著又道:“走吧,我放你回鉅野城。” 那黃巾兵看上去還是有些不太相信。 凌炎低下頭:“你回去可以把這里的情況全都告訴左校,也順便告訴他,我放了你,只是想讓他想明白,別做錯誤的決定,午夜之前,要是他真的不肯投降,我就殺了全部的黃巾兵……要是他肯早點投降,我或許會早一些,放了他的士兵,并為他們‘療傷’……”說完,他又抬起頭看著黃巾兵,“聽明白了么?” 那黃巾兵微微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凌炎從帳外叫來一個士兵,讓他帶這個黃巾兵出去,并讓他告訴呂公,說要放了這個人。 那黃巾兵走后,凌炎又想了一想,心里還是有點不太放心那些俘虜,便又去巡視了一番,確定那些人都被他的將士層層看守著,心中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其余的時間,他倒也沒有做什么,只是在帳中用療傷內氣調理身體的內傷——那次跟左校大戰所留下的傷痛,到現在還沒有康復;而且那次他所用的修煉訣竅,也消耗了大量的內氣。所以凌炎現在的身體內,較之前相比,虛弱不堪。 時間過的很快,天很快就黑了下來。 從鉅野城那邊,始終沒有什么動靜。凌炎有點著急了,按理說那個黃巾兵也已經到了鉅野城,想必左校也見到了他,難道……左校改了主意?還是那黃巾兵沒有把自己的條件告訴左校? 凌炎腦子里亂糟糟地胡亂想著,連晚飯都沒吃。 帳外一片喧囂,鍋碗瓢盆聲、嬉笑怒罵聲,此起彼伏——將士們可能也知道鉅野城指日可下,所以連日的緊張都在這一刻消除了,心情一放松,自然話也就多了。 凌炎正在帳中想著心事,聽到帳外的歡聲笑語,他立刻也被感染了,干脆不想那些煩心事,站起來朝外走去。 “炎將軍,飯菜已經備好了。”在門口的士兵,見凌炎走出來,立刻道。 凌炎揮了揮手,表示不餓,然后對那士兵道:“你也去吃飯吧,吃完再回來。” 那士兵答應一聲,跑去吃飯了。 凌炎朝前望了望:到處燃著的篝火,將整個營地照的通亮,將士們都圍著一圈圈吃著熱乎乎的飯菜,顯得好不高興。 “炎將軍,你為何不吃飯呢?”呂公走過來,問凌炎。 凌炎笑了笑:“不餓。” 呂公道:“炎將軍,是否在為鉅野城而煩心?” 凌炎撇撇嘴:“煩不煩的,也沒別的辦法,只能等左校的消息了。” 呂公勸道:“炎將軍,此事勿急,想那賊將,必定會出城投降的。” 凌炎一笑,點了點頭,然后指向寨門的方向:“那些黃巾兵,給他們飯了么?” 呂公答道:“炎將軍請放心,不會餓著他們的。” “嗯。”凌炎笑著轉過身,想要走回帳中。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了過來。 本來,這蹄聲并不算大,在這喧囂的營寨里,并不容易聽到,但這周圍都是說話和碗瓢碰撞的聲音,所以那馬蹄聲,雖然不大,但顯得很是另類。 所以,凌炎在轉身的剎那,還是聽到了這馬蹄聲。 凌炎猛地一驚,連忙轉頭看向寨外的方向,但離得太遠,也看不到什么。 “呂將軍,你聽到什么聲音了嗎?”凌炎急忙問了一句。 呂公見凌炎這突然的舉動,也嚇了一跳,又聽凌炎這么問,他便也仔細聽著:“嗯……咦?好像有馬蹄聲。” 凌炎仍然朝寨外望去,他的臉上,漸漸露出笑意:“嗯……那我就沒聽錯,還真的有馬蹄聲。” 呂公忽然想到了什么:“啊!炎將軍,莫非是左校派人來了?” 凌炎拼命抑制心里的興奮:“很有可能!” 不多時,便見兩人兩騎,從遠處疾馳而來。 這時候,營寨中的將士也都聽到了馬蹄聲,紛紛朝寨外看去。 那兩騎很快便來到了寨中。 離得近了,凌炎看清楚那兩個人的容貌——他認出了其中一個人,那人是楊鳳的一個副將,另外一個人,卻沒有見過。 不過,認出了其中一人,凌炎便也安心了——至少那陌生人通過了前寨,可能是有要事相報,所以楊鳳派了一個人來護送。 那兩個人直奔凌炎而來,在離凌炎不遠處下了馬,跑到了凌炎跟前。 呂公看著那副將,問道:“你不是在前寨守寨么?為何來到這里?他是誰?”說著,呂公伸手指著那陌生人。 那副將朝凌炎抱拳:“炎將軍,呂將軍。楊將軍派末將護送此人來見炎將軍。” “嗯,你回去吧。”凌炎朝那副將點了點頭,然后打量了一下那陌生人——那人看著像是不到三十歲,長得倒很普通,神情看上去有點緊張,眼睛也在打量著凌炎,略顯稚嫩的臉蛋,此時紅撲撲的,胸脯劇烈地一起一伏,估計是一路奔波所致。 那副將答應一聲,告辭上馬而去。 “您……您就是炎將軍?”那人喘著粗氣,看著凌炎,好像不太相信似的。 凌炎笑著點了點頭:“來,有什么事,進帳再說。” 那人又打量了凌炎一番,這才點了點頭。 凌炎領著那人進到了帳中,讓了座后,凌炎又讓士兵端來了一碗水遞給那人。 “謝謝……”那人顯得有點拘束,拿起碗喝了一口。 這時候,凌炎才笑著問那人道:“請問,你是……” 那人聽到凌炎的問話,連忙又站了起來,有些緊張地答道:“回將軍……我是專門給左將軍將士做飯的,是左將軍派我來見將軍的……” 凌炎一聽,頓時一怔,隨即忙問道:“你……你是劉實的兒子?” 那人急忙答道:“是!是!” 凌炎大是高興,連忙站起來快步走到那人的面前,中規中矩地抱了一個拳:“太好了,我正打算進到鉅野城后,去見你呢!沒想到左校派你來見我了!” 那人慌忙也朝凌炎抱了拳,卻不知該說什么:“將軍……您……” 凌炎笑了起來:“別怕,我就是想好好謝謝你們父子二人。你們冒著危險幫了我的忙,我真是感激不盡!攻破鉅野城,你們有大部分的功勞!” 那人趕緊跪了下來:“將軍不必謝我!將軍待我父親甚好,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快起來!”凌炎趕忙扶起了那人。 那人又道:“父親回到城中后,便找到了我,把一切事情都告訴了我,還讓我想辦法在飯菜中摻入那小瓶中的藥……其實,這也不是什么難事,我……我也只是照著父親的指示做罷了……” 凌炎笑道:“這就已經有功了!你不知道,你幫我的這個忙,可是非常重要的!要不我也不會這么輕易就大敗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