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全速進攻
身后的喊殺聲越來越大,凌炎不覺回頭看了一眼,雖然看不清楚細處,但大致也能感覺的到,由于張懌和呂公的殺出,這邊的士氣要明顯高于黃巾軍,而黃巾軍,看上去好似有些慌亂了。 不過,凌炎此時還不敢大意,他知道最難對付的左校,還沒有現身,若是這個時候就判定他自己獲勝,那未免太樂觀了,也太危險了。 凌炎又率著伏兵朝前行了一段距離,然后對士兵做了個埋伏的手勢。 凌炎所伏的地方的山下,黑乎乎的一片,幾乎什么都看不到,而且不遠處的打殺聲也特別的大,掩蓋了其他的聲音,所以若是左校偷偷前來的話,凌炎倒也很難發覺。 但凌炎還是一下子就發現到了左校。 幾乎就在凌炎再次埋伏好的一分鐘后,只見眼前藍光突現,漆黑的山路上,瞬間出現了幾十道藍色內氣波,直直地沖向了營寨外混戰的兩軍。 幾乎就在下一刻,營寨最外面正在打斗的凌炎的士兵和黃巾軍士兵,被這快要成一平面的內氣波掃過,全都被擊飛了起來,然后又哀嚎著摔到了地上。 至于那些士兵的結果如何,可想而知。 不過,這場面凌炎完全沒有看到。從藍色內氣閃現的那一瞬間,凌炎就在內氣光芒的映照下,看到了就在他埋伏的山下的左校——左校騎著馬,手持長尖刀,冷冷地注視著前方的戰場,一動不動;而在他身旁,正是他的“嫡系部隊”——身披鎧甲,手持長矛的黃巾士兵,足有百余人。 那藍色光芒,自然是那些士兵發出來的——站在前面兩排的黃巾兵,一只手平平地伸向前方。 凌炎心中立時緊張到了極點:左校終于現身了! 不過,同時凌炎也興奮到了極點:這次,他的判斷沒有錯!左校還真的是要攻前寨! 凌炎在心中暗暗地道:“哼!左校!這次你可是中了我的計了!之前我屢次被你玩弄,這次我要一次討回來!” 凌炎正想著,左校卻立刻有了動作——他先是揮了一下手,隨即縱馬朝前奔去。 在左校揮手的下一秒,那兩排黃巾兵伸向前的手掌上,陸續又現出了藍色光芒。在左校騎馬奔出幾步之后,那些黃巾兵同時再一次發出了內氣波。 “哼!賊軍已中我計!前寨卻還這般費力!真是廢物!”左校舞起了長尖刀,大吼著。 那些打斗的士兵剛才只顧著捉對廝殺,沒人注意到有幾十個人被內氣波擊飛的事情,現在突然聽到左校的喊聲,紛紛轉頭看去,這一看不要緊,營寨最外圍的交戰士兵,剛剛看到左校的身影,就被迎面而來的內氣波群擊飛了。 雖然立刻就又死了幾十名士兵,其中還有他們黃巾軍自己人,但那些黃巾兵像是殺紅了眼一般,又像是殺人殺到麻木了一樣,見到自己兄弟被自己人打死,非但沒有感覺震驚詫異,反而連看一眼那些人的尸首都不去看,卻只激動地紛紛大呼道:“左將軍來了!”“左將軍神機妙算!殺光這幫賊軍!” 那些黃巾士兵見到左校趕來,就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立刻振奮起來。 不過,士兵的這種振奮并沒有維持得太久。 就在左校剛要到營寨外門之時,只聽一聲炮響,禰衡率軍從側面山上殺了下來:“逆賊左校!看你往哪里逃!” 左校一驚,連忙勒住了馬,轉身朝禰衡看去,反手將長尖刀轉了半圈。 禰衡縱馬朝左校而來,卻在距離左校不足百米之處停了下來,冷笑道:“哼!逆賊!今日你中了我家將軍之計,看你如何走脫!” 左校的眉頭微微顫了兩顫,臉色看上去也不大好,不過只是片刻,隨即他便冷冷地回了一句,語氣顯得相當不屑:“哼!無謀匹夫!我如何會上你們的當!莫要自欺欺人!便是上了當,你又能奈我何!” 禰衡冷聲道:“哼!你說我能耐你何?自然是殺了你這逆賊!”說完,他伸出了手,手掌心中現出了一團藍色內氣團。 “哈哈!”左校狂笑,“我內氣雖未全復,卻豈能懼你這鼠輩!好!好!便是你來送死,我便成全了你!”說完,他也伸出了手,掌心向側,五指分開,對準了禰衡,指尖上也霎時現出了內氣之色。 早在左校縱馬奔向營寨之時,凌炎便做好了沖殺的準備。而這時,還沒等左校發出內氣,凌炎便大喊一聲,率軍沖下了山。 左校的那百余名“嫡系部隊”,始終是站在原地的,并未跟著左校沖殺過去,所以當凌炎揮舞著斬月刀沖下山腳之際,那些黃巾兵便正對著他了。 內氣波的一個重要優勢就在于遠距離攻擊,在武器十分落后的古代,誰有了這個優勢,便能在戰場上占據相當的主動,有時候甚至能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本來左校的這百余名會施展內氣的黃巾兵,若是在正常情況下,是根本不需要沖到第一線的,只要在后方發內氣波就好,可能左校也是這么想的,所以讓他們都留在了戰場之外,但沒想到的是,凌炎突然從山林中殺出,那百余士兵,便直接近距離接觸到了敵軍。 本來,這些士兵手中是有長矛這兵器的,但可能是他們沒有想到就在他們的身旁竟會出現敵軍,又可能是他們過于相信左校的計策了,所以當凌炎沖到他們面前的時候,這些黃巾兵不知是嚇傻了還是被突然的事故驚呆住了,竟然忘了用手中的兵器來抵抗,而是愣愣地眼看著凌炎率軍殺到面前。 雖然這些士兵愣住的時間不過幾秒鐘,但在近距離的rou搏戰里,這幾秒鐘就足以致命了。 凌炎就是看準了這個時機,奮不顧身地沖到了黃巾兵隊里,左揮右砍,大殺一陣。他身后的士兵,也跟著一陣狂砍猛刺。 只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那一隊黃巾兵便死傷過半,其余的黃巾兵,終于緩過了神,急忙cao起長矛抵抗起來。 聽到士兵哀嚎聲的左校連忙轉頭看過去,這一看讓他大吃一驚,隨即臉色轉而變為震怒。 禰衡在這個時候,發出了掌中的內氣波。 左校不愧為猛將,他的目光雖然看向一邊的凌炎,但他卻也感覺到了禰衡的動作,急忙轉回頭,迅速將手一揚,手指頭上的五發內氣波,立刻脫手而出。 兩股內氣波在左校面前不遠處相撞了。一陣強光耀眼之后,禰衡的內氣波卻被左校的三發內氣波抵消而消散了,而左校的其余兩發內氣波,一發擊在了地上,另一發直朝禰衡飛去。 禰衡連忙一躬身,伏在了馬背上,那內氣波擦著禰衡的后背,擊向了不遠處的山腳。 左校趁著這個當空,連忙調轉馬頭,棄了禰衡,轉而朝凌炎而去,臉上的憤怒神情至于極點:“大膽狂賊!竟敢殺我士兵!” 正在營寨中混戰的黃巾軍將士,剛剛看到左校奔來,本來士氣大振,但現在卻猛然見到左校那百余精兵被凌炎挨個砍翻,又見左校好似作逃跑之狀,哪里還有半點士氣? 俗話說的不錯:“將威乃軍心之柱,士氣乃軍心之本。” 只是頃刻間,黃巾軍的“將威”和“士氣”一下子同時失去了,軍心如何不亂?那些本來在營寨中奮勇殺敵的黃巾軍將士,見此場景,頓時大亂起來。 楊鳳、文聘等將,趁機大殺一陣。之前最先來劫寨的那名主將,見左校棄逃,便虛晃一招,想要趁機逃脫,卻被文聘和張懌左右夾攻,死于亂刀之中。而那名主將的最后一名副將,也在慌亂之中,被楊鳳一刀砍死。 黃巾兵見他們的將領被殺,更是毫無戰意,紛紛朝后逃去,其余感覺自己逃不掉的,干脆扔掉了兵器投降了。 也許是連日來的戰敗讓文聘等人心中積聚了一股郁氣,所以這時他們做了一件不算地道的事情:不論黃巾兵是逃是降,見一個殺一個,一概不留。 自然,被殺的黃巾兵中,就有了幾個是冤死的——既然已經投降了,他們以為最起碼能保住命,誰知還是去見了閻王。 那個叫唐周的黃巾將領,見事不對,忙棄了呂公,轉身便逃。呂公死命追擊。 這邊,等到左校吼叫著沖到凌炎面前時,他的那些“嫡系部隊”,已經死傷七八,剩下的三十幾個士兵,掉頭就跑。 “左校!這次你終于上了我的當吧!我今天要讓你嘗嘗吃了大虧的滋味!”凌炎大喊著,像是要拼了命一般,朝左校迎了過去,同時揮起了斬月刀,那刀身上,霎時現出了白色光芒。 “你這豎孺小兒!膽敢如此!”左校也是大怒,揮起長尖刀,便朝凌炎心窩刺去。 凌炎絲毫沒有閃躲的意思,卻用力橫著揮了一刀,只聽“當”的一聲,竟將左校刺來的長尖刀抵了開去。 左校的反應也算是神速了,那一刺被凌炎擋開之后,他借勢又將長尖刀轉了一圈,再次朝凌炎刺去。 凌炎武藝很差,左校的第一刺,他有充足的準備,所以還能將之擋開,但這第二刺,凌炎的反應卻沒有那么快,斬月刀也沒有來得及收。情急之下,凌炎靠著本能的反應,將身子一偏,試圖避過這一刺。 左校又是朝凌炎心口刺去的,所以凌炎向右一偏,卻也剛好躲了過去——只是躲過了致命的一刺,那長尖刀刺向了凌炎的左腋窩下面,劃到了凌炎的胳膊。 在這危急的時刻,凌炎也不容多想,顧不上那刀尖是不是穿到了他身后,便要收起胳膊,想要加緊長尖刀的刀桿,讓左校沒辦法再用這兵器,然后再伺機或用斬月刀砍向左校,或是用拳頭擊向他。 只能說凌炎運氣很好,戰況若是真按照凌炎所想去發展,那結果可就不好說了——要知道,左校的必殺技,并非是長尖刀,而是他強大的內氣。若是凌炎用胳膊jia緊長尖刀,不說那尖刀的刀刃會不會扎傷凌炎的胳膊,單說以左校的反應來說,一旦被凌炎控制住了長尖刀,他一定會在瞬間發出內氣波的。而以如此近距離的內氣攻擊來說,凌炎就算有療傷內氣相互,也是相當危險的。 自然,若是發生那種情況,左校的行動自然也就是另外一番了。 而現實中的狀況卻并非如此,左校這次的行為稍微有些失常,他沒等凌炎胳膊收緊,便用力將長尖刀橫著一掃,凌炎一個重心不穩,便被刀桿掃落了馬下。 不遠處的禰衡見凌炎摔下了馬,急忙又朝左校發出了一個內氣波。 左校雖然是背對著禰衡,但他或許是憑著高深的內氣休養,竟然感覺出了背后的偷襲,回手便發出了五發內氣波。 接下來左校的行為,卻有些反常。 按理說,他將凌炎打下了馬,正是繼續攻擊的最好時機,更何況剛才凌炎還殺了他手下的五六十名“親信部隊”,他這時理應要想盡辦法殺了凌炎來解心頭之恨才對。 但左校在回手發了內氣波之后,只瞟了凌炎一眼,便一揮長尖刀,竟棄了凌炎,縱馬繼續向前逃去,有幾個還沒來得及逃走的他的黃巾嫡系,愣愣地看著左校和凌炎的打斗,直到左校朝他們大喊一聲:“撤!”他們才如夢初醒一般,連忙跟著左校逃竄而去。 其實,從左校迎面對上凌炎,到左校棄凌炎逃走的時間,不過一分鐘。 所以左校縱馬而逃后,唐周隨后而至。本來他也是要逃走的,但看到前面凌炎倒在地上,便想“順手牽羊”,于是他在奔到凌炎身旁時,甩手就是一槍刺來。 凌炎仍是摔倒在地上的,見敵將挺槍刺來,慌亂之中,竟伸手要去擋。 “炎將軍!小心!”呂公追趕不及,情急之下大喊了一聲。 還好,禰衡及時地又發了一內氣波,這團內氣波徑直朝唐周而去,準確地打在了他的右肩上。 唐周就沒有左校那本事,估計直到他疼的身子向凌炎那邊歪去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用什么打中的他。 凌炎見唐周向他歪過身子,看準時機,一手撐地,兩腿一發力,猛地跳了起來,同時,握著斬月刀的另一只手用力地一揮。 凌炎不知道這一刀會不會讓唐周斃命,他只是用力地揮刀過去,至于能給敵將什么樣的傷害,此時他來不及多想了。 “啊——”唐周哀嚎一聲,摔在了地上——他的左臂和那把長槍,離開了他的身體,落在了不遠處的地上。 唐周躺在地上,拼命嚎叫著,兩只眼睛大睜著,看著他那只剩下一少半胳膊往外不住噴涌的血水,神情驚恐莫名。 人有時候若是走錯一步,那后悔也是來不及的——唐周若是棄了凌炎,直接去逃命,那或許他還能逃回鉅野城。但誰讓他非要貪功,這時候還想要占便宜呢? 凌炎根本沒心思去理會唐周的痛苦,而是朝左校逃跑的方向看去。 左校早已經跑的無影無蹤了,況且現在是深夜,左校逃去的方向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凌炎用手拄著膝蓋,急促地呼吸著——剛才,他算是又經歷了一次生死的歷程了。 呂公率先來到凌炎面前,急忙道:“炎將軍!你……你不要緊吧?” 凌炎搖搖頭:“沒事……” 呂公揮矛便要刺向唐周:“末將這便殺了賊將!” 凌炎急忙伸手阻止:“等等!先別殺他!” 呂公急道:“將軍,這賊留著無用!方才更要害將軍……現將軍為何不殺他?” 凌炎長出一口氣后道:“先別殺……暫時留著他的性命……” 呂公很是著急,但既然凌炎已經發話了,他自然不好再強求,于是,他朝左校逃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對凌炎急道:“炎將軍,末將愿帶一支兵馬,掩殺敗軍!” 呂公之所以如此焦慮,是因為他深感愧疚——剛才正是他沒有纏住唐周,才讓凌炎險些喪命于唐周之手。 這時候,文聘也殺光了營寨中的黃巾兵,火急火燎地奔到凌炎面前,也請命道:“炎將軍!末將愿與呂將軍一同追殺敗軍,攻破鉅野城!”文聘的臉上滿是鮮紅的血跡,再加上他說話時那殺氣騰騰的語氣,讓人不覺膽寒。 “哎呀——”凌炎眉頭一皺,連忙用右手捂住了左臂的傷口——剛才神經一直處在緊張狀態,這時候稍稍放松了下來,才感覺到了傷口的疼痛。 呂公忙問:“炎將軍!你受傷了?” 凌炎無力地揮了下手:“沒事……”說完,他又對文聘和呂公道,“二位將軍,不要去追了……這場仗,我們已經算是給敵重創,大獲全勝了……” 文聘忙爭道:“炎將軍!既已給敵重創,那更應乘勝追擊,一鼓作氣拿下鉅野城!” 凌炎緩緩地搖搖頭:“不要……” 文聘有些著急了:“炎將軍!現在乃攻城最好時機!趁敵軍心渙散之時,直接殺向城下,賊軍毫無戰心,不出半個時辰,便能攻下鉅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