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放過一馬
于是,凌炎在短暫地考慮了一番后,很快便有了主意,他朝左校點了一下頭:“好!左將軍,這次我就答應你,先不攻城,給你個主動投降的機會!” 呂公和張懌聽到凌炎的話,大是吃驚,連忙又要勸凌炎,但被凌炎用手勢阻止了。 左校勉強地笑了一下:“好……炎將軍果然有大將風范……那就請炎將軍下令放了我的士兵吧!” 凌炎笑了笑:“那可不行,你的那些士兵,我都要帶走。左將軍,我雖然給你考慮時間,但總也有個期限吧?這樣,我給你幾個時辰的考慮時間,今天半夜是最后的期限,到時候,若你想明白了,主動投降,那我可以向你保證,你的那些士兵全都會安然無恙,我絕對不會傷害他們;但要是過了半夜,我仍然沒有得到你的決定,那就不能怪我了,我也可以向你保證,我會在一眨眼的功夫,把那些黃巾兵全部殺光。” 左校冷著臉看著凌炎,看他的眼神,好像就要把凌炎生吞活剝了一樣,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又沉聲道:“炎將軍,我可以考慮,但是你如果現(xiàn)在不放了我的士兵,那我便殺了這城中的所有百姓。”說完,他還硬是干笑了兩聲。 不過,這次情況不同,主動權在凌炎手中,左校可完全威脅不到凌炎了。 凌炎也笑了笑:“好吧,你想殺就殺吧。我雖然十分反感殺害平民,但你執(zhí)意要這么做,我也阻止不了,畢竟現(xiàn)在,這座城還是你的……不過,你要是殺了百姓,事情倒也就簡單了,我就殺了那些黃巾兵,之后攻破城門。你運氣好的話,就逃走吧,運氣不好,或許就死在我的刀下了,呵呵……” 左校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沒等左校再說什么,凌炎正色又說了一遍:“左將軍,記住,今晚就是最后的期限,我絕對不會等到明天的,該怎么做你就自己決定吧,決定好了,就派人來我營寨告訴我一聲,我也好決定我要做什么。”說完,便下了命令,率軍朝后撤去。 撤到了密林處的時候,凌炎又不時回頭看了幾眼鉅野城——左校始終立在城頭,看向這邊,他的神情雖然看不清,但凌炎也能想象的到。 撤回營寨的途中,凌炎的心情好到了極點——這可是一次大勝!而且是決定了最終成敗的大勝利!左校就算是天神下凡,也沒有能力回天了! 這一高興,凌炎竟然想吹口哨,但吹了幾下也沒吹響,便也就作罷了。 “嗯……這次能贏的這么順利,還是靠了劉實和他的兒子啊!等我進了城后,一定要好好報答他們!要不是他們……”凌炎正在心里琢磨著這些事的時候,被文聘的話打斷了。 文聘語氣中透著極度的振奮,對凌炎道:“炎將軍!這次我軍真是大獲全勝啊!” 凌炎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禰衡在另一旁報告著:“炎將軍,我們一共抓了八十二名黃巾賊兵,看來這已經(jīng)是左校那賊將的全部兵馬了!” “嗯……”凌炎又笑了笑,心中暗自琢磨了一下:除了城頭上還有兩三個沒死的,還有守護城門的幾個,其余的黃巾兵應該都被抓來了,看來應該是左校的全部“家當”了。 “炎將軍,那這些賊兵,如何處置?”文聘問道。 凌炎道:“帶回營寨,等到午夜,要是左校還沒有消息,就殺了他們。” 這時候,凌炎注意到張懌的神情有些不對,便笑道:“張將軍,怎么了?是不是還在為我剛才的決定感到不高興?” 張懌神情苦悶,抱拳道:“末將不敢……只是,有些想不通。” “呵呵……”凌炎笑了笑,“張將軍請放心,我絕對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文聘這次變得聰明了,也道:“張將軍不要多慮,炎將軍自有這么做的道理。” 凌炎點點頭,又對張懌道:“張將軍,再有些能耐,放長線釣大魚,如果我想的不錯的話,鉅野城肯定是我的了,不急于這一時。” 張懌還是有點顧慮:“炎將軍,末將以為,左校那逆賊,分明就是在拖延時間,等待援軍。” 凌炎笑道:“嗯,張將軍所顧慮,也有道理,這一點我也想到了,所以我不會給他太多時間,我只讓他考慮到今天晚上,要是他還沒有考慮清楚,我也不會再給他機會了。就算有援軍趕到,也不差這半天的。” 張懌想了想,點了點頭。 凌炎現(xiàn)在的心情特別好,所以他又對張懌笑道:“張將軍,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看不到明天早上,我們就能進到鉅野城了。” 呂公又接著問凌炎:“炎將軍,若是左校不肯投降怎么辦?” 凌炎笑了一聲:“他要是不投降,我就殺了抓來的那些黃巾兵,然后進攻鉅野城。僅憑左校一個人守城,不出一天的功夫,照樣能攻進城去。” 呂公有些疑惑:“炎將軍,用那些黃巾賊來威脅左校,這……有用么?” 凌炎很有自信:“左校那個人,雖然把別人的命不當回事,但我能看出來,他對他自己的那些士兵,非常在乎。” 呂公等人互相看了看,然后文聘大笑道:“哈哈……炎將軍果然有勇有謀!末將佩服!” “哈哈……”凌炎也大笑起來,他倒并不完全是因為聽到文聘的夸獎而高興得笑出來,而是長時間的壓抑而在這一刻突然釋放了,所以感覺格外的舒心,自然笑了出來。 其余人也跟著笑了起來,到處彌漫著歡快的氛圍。 回到營寨,凌炎便讓文聘等人回帳休息去了,他自己則回到了自己的帳中,派士兵去將左慈和蒯良叫來。 不一會兒,二人便來到了凌炎的帳中。 蒯良可能已經(jīng)得知了凌炎得勝的消息,一進來,便朝凌炎抱拳笑道:“恭賀炎將軍旗開得勝!” 左慈也笑道:“炎將軍天威,必然得勝。” 凌炎開心極了,連忙站起來回禮道:“還靠二位,才有了今天的勝利。”說著,給他們兩個人讓了座。 蒯良坐下后,道:“要不是炎將軍機智果敢,但憑我們這幾人,卻也不可能戰(zhàn)勝賊軍。”說完后,又看向左慈,“這次,也靠國師那‘遁血之毒’,讓敵軍頓時軍心大亂。” 左慈回禮,然后道:“還是那位叫劉實的百姓,功勞最大。” 凌炎點了點頭:“嗯,對。等我進到鉅野城中之后,我一定會大加賞賜他們的。” 三人相視笑了笑,然后蒯良問凌炎道:“炎將軍,這次攻城具體如何?我見將軍帶回了許多黃巾賊兵,卻要如何處置?” 凌炎便把戰(zhàn)斗的經(jīng)過講了一遍,然后說出了他的想法:“我當時要是執(zhí)意攻城的話,左校倒也無能為力,最多也就是拼死抵抗一陣,我們的傷亡再多一些,但最后鉅野城肯定是我的。” 左慈和蒯良點了點頭。 凌炎繼續(xù)道:“但我想到既然鉅野城已經(jīng)幾乎就算收入囊下了,也不急于這一時,而且這是一個讓左校投降的好時機,我退兵不攻城,給他一點時間考慮,他要是懂得感恩的話,也許會投降我的,這樣不是更好么?并且,于將軍的性命也有希望保住了。” 二人又點了點頭,左慈道:“嗯,若是左校肯相助,于將軍之傷,確是大有希望復原。” 蒯良也道:“于將軍性命保住,而且我軍又多了一員將領,確實一舉兩得。” “哈哈……是啊!”凌炎很是高興,“這種結果,總比強硬地奪城要好多了。” “嗯……”蒯良沉思片刻,“炎將軍,若是想要感化此賊,將其賊兵送還給他,亦是可行吧?”說完,他看向左慈。 左慈明白蒯良之意,點了點頭:“嗯,中了‘遁血之毒’,若是沒有解藥,以我所知,確是化解不了……那些賊兵既已中了此毒,恐怕難以恢復。” 凌炎道:“我倒不是怕那些黃巾兵恢復內(nèi)氣,再頑抗拒守城池……我是擔心,要是左校得了那些士兵,他會不會帶著那些人一起連夜跑了。” 左慈微笑道:“那賊將便是帶著賊兵逃跑,也并無用處,那些黃巾兵,已與普通士兵無異。” 凌炎點頭道:“是……我主要還不太在乎那些士兵怎么樣,主要我想得到的是左校,所以我才打算用那黃巾兵拴住左校。” 蒯良也贊同凌炎的想法,但他還是有一個疑問:“炎將軍,若是左校得知他手下的黃巾兵,都已經(jīng)沒有了內(nèi)氣,還會……” 凌炎揮了下手:“會的。他要是以為那些士兵已經(jīng)成了‘廢人’,那他也不會在我下令殺掉黃巾兵的時候,阻止我了……我猜測他是以為我設了什么計策,讓他的士兵突然喪失掉了能力,而我卻又有能讓他士兵恢復能力的辦法,所以他才不敢輕舉妄動,也不會就那么一個人逃走的……也算他聰明,想得倒不錯,呵呵……” “其實,那些賊兵倒也厲害,若不是炎將軍和國師用此好計,卻也難以破城。”蒯良說道。 “嗯。”凌炎深有同感,“那些士兵真的難對付,也難怪左校那么看重他們。” 蒯良和左慈點著頭,之后,他們?nèi)齻€人又聊了一些問題,然后蒯良先行告辭了,左慈卻沒有離開。 凌炎問道:“國師,還有何事嗎?” 左慈道:“炎將軍,雖最遲明日便可攻破鉅野城,但讓左校投降,卻沒有定數(shù),若是逆賊執(zhí)意不肯降,那……于將軍該如何是好?” “嗯……”凌炎沉吟了片刻,然后問左慈,“國師,那味藥材今天就已經(jīng)用完了?” “是。”左慈道,“明日便沒有了醫(yī)治之藥。” 凌炎微皺眉頭想了一下,然后試探著問道:“國師,我看那左校應該會投降的,最遲也就晚一天,那……耽擱一天,可不可以?” 左慈搖搖頭,道:“若是將內(nèi)氣傳入于將軍體內(nèi),倒是可以延誤一日半日;但此時所用,乃制成之內(nèi)氣,不可斷開,不然,于將軍恐危矣。” 凌炎又想了想,卻也想不到什么辦法,于是道:“這樣,如果左校很快就投降,那就用他的內(nèi)氣給于將軍治療;要是左校暫時不肯投降,就先用我的內(nèi)氣。” 左慈忙道:“這……不可以的,治療于將軍所需的內(nèi)氣,十分之多,恐怕將軍你……” 凌炎揮手打斷了左慈的話:“國師,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咱們這些將領,我看也就我的內(nèi)氣能稍微多一些,迫不得已的時候,我也只能這么做了……要不,我給于將軍我體內(nèi)的一半內(nèi)氣,我自己留一半,國師想辦法讓他挺住一天,怎么樣?” 左慈嘆了口氣:“行倒是行,只是將軍身為一軍主帥,若是內(nèi)氣不足,恐怕于日后作戰(zhàn)不利。” 凌炎笑了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吧,再說暫時我想也不會有什么重大的戰(zhàn)事了,目前當務之急是要給于將軍治病,治好了于將軍,對我軍的進兵有很大的益處,而且也不會讓我那么內(nèi)疚。” 左慈無奈,拱手道:“將軍愛將如子,只望于將軍能體會得到。” 凌炎笑了笑,沒有說什么,但心里卻暗覺好笑:還“愛將如子”呢!我才多大啊,于羝根都多大年紀了,胡子都一大把了! 凌炎想想,又想樂出來,還好忍住了。 左慈告辭出去了。 凌炎覺得無事可做,只是等著晚上的時候左校的決定,但無聊之中,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派人叫來了一名抓來的黃巾士兵。 很快,一個黃巾士兵被帶來了。 這黃巾兵大約三十左右的年紀,長相普通,被帶進帳中的時候,臉上并沒有任何慌亂或緊張之色,而是沒有任何表情——跟其他黃巾士兵一樣,無論什么時候都一個表情。 凌炎見那黃巾兵毫無表情地盯著自己,心中一陣不舒服,但臉上還是微笑回應:“我讓你來,知道是為了什么么?” 那黃巾兵木然地看著凌炎,沒有回答。 凌炎笑了笑:“你應該不知道,呵呵……你別介意,我一高興,就喜歡問些無聊的問題,呵呵……” 那士兵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凌炎仍保持著微笑:“我突然感覺到一個問題……看你這樣子,好像很忠心于左將軍,是吧?” 那士兵終于開口了,但臉上的表情還是沒變:“我只忠于左將軍一人。” 凌炎揚了揚眉:“是嗎?但我看左校,并不把你們的性命當一回事。” 那士兵的表情變了一變,變成了那種不屑之色:“賊將你用不著游說我,我是不會投降你的。” 凌炎笑道:“我不想游說你,只是替你們感到惋惜。” 那士兵的臉色又微微變了一下。 “我給左校一個晚上的時間,看他到底是在乎你們的性命,還是在乎鉅野城。”凌炎笑道,“到時候,要是左校拒絕投降我,那我也只能把你們?nèi)細⒘恕!?/br> 說話的時候,凌炎注意著黃巾兵的神色變化。 出乎意料之外,那黃巾兵卻沒有現(xiàn)出一絲的害怕之色,只是冷冷道:“左將軍所想,哪是你們凡人所能預料的?要殺便殺,為左將軍而死,死亦無憾。” 凌炎倒是很欽佩這士兵的膽色:“好!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人!不過,你第一句話可是說錯了……不錯,你們的左將軍,的確有勇有謀,讓我中了好幾次計。但這都不算什么,能取得最后的勝利,才叫勝利,對吧?”說完,凌炎不禁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左校就算能算到任何事,我想,他也算不到會有今天之敗吧?呵呵……” 那黃巾兵的臉色一緊,但也沒有說什么。 凌炎又接著道:“其實,我今天能戰(zhàn)勝左校,也全是靠了你們,呵呵……要是你們能發(fā)出內(nèi)氣波,勝負倒也不一定。” 那黃巾兵直直地盯著凌炎,嘴唇嚅動了一下,似乎要問什么,但終究沒有問出來。 不過,凌炎已經(jīng)知道他要問什么了,笑了笑道:“你是不是想問我,你們?yōu)槭裁窗l(fā)不出內(nèi)氣波?呵呵……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你身體里怎么會有內(nèi)氣的?” 那黃巾兵一聲不吭,盯著凌炎。 凌炎翹起了二郎腿:“你不想回答我么?其實,現(xiàn)在來說,這已經(jīng)不是什么重要的秘密了,我告訴你吧,你們要是想再得到內(nèi)氣,只有一個人能幫你們,不過這個人是誰,我暫時也不會告訴你們的,就算告訴你們,也沒有用,萬一左校固執(zhí)地決定要死守城池,我到時候也要殺你們。” 那黃巾兵好像被定住了一樣,一動不動——包括臉上的表情。 凌炎長呼出一口氣:“不過,如果你告訴了我,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放你回鉅野城,怎么樣?” 那黃巾兵一愣,好像不相信凌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