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寡不敵眾
凌炎頓然一驚,他有些明白自己的處境了——雖然他不清楚到底中了敵軍什么計,但他至少知道一點,敵軍之計,絕不會只是吳恒殺出! 這時候,凌炎卻很果斷地做出了一個決定。 就在吳恒大笑的時候,凌炎急忙揮軍下令后撤:“撤回城中!” 這一道命令,似乎有些草率,但凌炎知道,現(xiàn)在絕對不能和吳恒糾纏下去,因為敵軍還有什么計謀,他卻完全不知道,要是再中什么圈套,可就麻煩了。 禰衡和呂公聽到凌炎的命令,都是一愣,不過禰衡多少反應(yīng)比呂公快了一些,他在短暫的一愣后,便立刻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就要向后撤去。不過呂公卻很是不明白,忙對凌炎道:“炎將軍!此賊不足為慮!末將愿提他頭來獻!” 凌炎見敵將絲毫不亂,預(yù)料情況不太妙,他雖然知道這吳恒絕對不能把他們怎么樣,但他擔心的是,這附近另有大軍,只等他來自投羅網(wǎng)。 緊急時刻,凌炎也沒時間跟呂公解釋,便硬性地對呂公道:“呂將軍,先撤回城中!不要戀戰(zhàn)!” 呂公很是不甘心,但凌炎已經(jīng)發(fā)出了命令,他也不敢違抗,只好跟著凌炎撤去,臨撤之前,他還指著吳恒大聲道:“逆賊!今日暫且饒過你,等來日再戰(zhàn)!” 吳恒見凌炎等人要逃,卻沒有要追趕的動作,只是得意地看著凌炎等人要向后撤去,好像他不打算掩殺。 凌炎不知哪里來的第六感覺,他越是見吳恒不動聲色,他就越是不安,急忙向后撤去。 但剛撤了幾步遠,卻又聽得一聲炮響,從凌炎等軍面前不遠處,橫著殺出一員將領(lǐng),身后跟著百十士兵。 那將領(lǐng)剛一殺出來,凌炎便身子猛地一震,他完全不敢相信面前的事實。 沒錯,這突然殺出來的將領(lǐng),不是別人,正是黃巾軍舊將、凌炎頗為信任的“西神將”左校! 凌炎之前想到了很多種情況,想到了敵軍很多的可能圈套,但他完完全全想不到這時候攔截他們的,竟是左校! 而左校身后的士兵,正是他的近衛(wèi)士兵! 凌炎軍的將士一見到左校橫路殺出,全都停住了,凌炎等人也在一瞬間拉出了韁繩。 左校手握長尖刀,冷冷地看著凌炎。 凌炎也愣愣地看著左校,他的臉上現(xiàn)出了極其復(fù)雜的神情,這神情里飽含的東西太多了,以至于看上去很是古怪。 而他們身后的吳恒,則是仍在原地,大聲狂笑著。 這時候的情景,卻很是奇特,身后不遠處傳來狂笑聲,可是凌炎和左校的兵馬,卻都一動不動,什么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來——左校的士兵,自然一直都是那種冷漠的表情,不發(fā)出聲音倒也正常,但凌炎這邊的士兵,因為都認識左校,或許他們也都沒先到左校會出現(xiàn)在這里,所以一時都愣住了,自然也發(fā)不出聲音來。 這種沉默竟然維持了半分鐘左右。 最后,還是呂公先打破了這種“僵局”,或許是他怒氣傳了上來,所以聲音更是尖厲,神情也是氣到不行:“左校!你這逆賊!竟然吃里扒外!背叛炎將軍!” 左校聽到這種謾罵,卻也沒有生氣,確切的說,他是根本沒有理會呂公,而是看著凌炎,冷笑著打了一聲“招呼”:“炎將軍,我們又見面了,呵呵……沒想到吧,我們現(xiàn)在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的?!?/br> 左校的話說的很是冷漠,像是他根本沒有和凌炎的感情一樣。 凌炎愣愣地盯著左校一分鐘,然后才緩緩地騎著馬,朝前走了過去,身旁的士兵,都給他讓了一條路出來。 凌炎來到軍隊的最前面,看著左校,半晌他才干澀著嗓子說了一句:“左將軍……你……這是……” 左校微微抬起頭,像是俯視一般地看著凌炎,冷冷道:“炎將軍,我這是做什么,你還不知道么?當然是要攔截你們,并且要讓你們?nèi)姼矝]?!?/br> 凌炎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地看著左校,臉上滿是不可思議,或說是不敢相信的神色:“左將軍……你……” 左校不動聲色地哼了一聲:“炎將軍,很意外么?” 凌炎緩緩地把目光從左校身上移了下來,看著面前的地面,然后又轉(zhuǎn)向了左校,從嗓子眼里答了一句:“是……” “哈哈……”左校卻突然大笑起來,這種笑聲漸漸變?yōu)榱霜熜?,“炎將軍,我自作?zhàn)一來,一直未遇對手,不過遇到炎將軍你以來,我認為你確是高我一籌,但看來,我確實還是高看了一眼,我以為你會料到今日之敗,卻沒想到,你卻完全不知道會有這種結(jié)果!哈哈……” 左校的笑聲越大,凌炎的心,就越像是被針扎一般的疼痛,他勉強鎮(zhèn)定住自己的心情,干澀地笑了一下:“左將軍……你真的投降了黃巾軍?還是……你有什么苦衷?還是……你怨恨我沒有及時來支援你,讓你一個人攻城……還是你被他們抓……抓住了,所以不得已才……投降他們的……”凌炎說到最后,簡直都有些顫音了,他是真的抑制不住的有些想哭,這種想哭的沖動,或許不是因為傷心,而是由于事情過于震驚。不過即便如此,凌炎還是報著最后一絲希望,不停地說著他所希望的“可能性”,這樣,或許他的心還不至于那種撕裂般的疼痛。 但左校的一席話,卻讓凌炎最后一絲希望破滅了。 左校冷笑道:“哼!投降黃巾軍?笑話!我什么時候背叛黃巾軍了?我一直是效忠天軍!降于你等,皆是我詐降之計!你卻看不出來!哈哈!當真愚笨不堪!” 左校說話的時候,禰衡也已經(jīng)來到了凌炎的身旁,聽到左校的話,禰衡冷冷地道:“左校,你何必自欺欺人?你是詐降的?若不是你苦苦向炎將軍求饒,你以為你會活到今日么?要不是炎將軍大義釋你,你以為你能夠有今日么?” 左校聽到禰衡的諷刺,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后竟怒道:“住嘴!當日若不是你們用那狡詐之計,我豈會戰(zhàn)??!你竟然以我士兵相威脅,這便是你們的正人之為?”說完,怒視著凌炎,“哼!大義釋放?若非我有可用之處,你們怎會留我!” 禰衡冷笑道:“左將軍竟然也會說‘狡詐’,當真不要臉面!你自己愚笨卻不說,反倒以正人自居,當真貽笑世人!” 左校的情緒,卻一下子恢復(fù)了平靜,他揮動了一下長尖刀:“哼!廢話少說,當日便是我中了你們這陰毒之計,又有何妨,今日我便讓你們?nèi)荚嵘泶颂帲M不也算是報了這大仇?” “哼!你……”禰衡還要繼續(xù)說什么,卻被凌炎一個手勢阻止了。 凌炎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左校,這時候他道:“左將軍,不管之前怎么樣,可是后來我對將軍你,也不算薄的吧?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凌炎是咬著牙說完的,他咬著牙,并不是恨左校,而是怕自己的眼淚不爭氣。 左校好像根本沒有受到凌炎的感染,仍是一副陰冷的神情:“哼!對我不?。课覄倓偸芙?,你便讓我費盡內(nèi)氣,來給那于羝根療傷,還將我的士兵關(guān)押起來,這些,都是對我不???” 凌炎更加感到委屈:“左將軍!我讓你用內(nèi)氣幫于將軍療傷不假,讓你耗盡了內(nèi)氣,但我也是感覺很對不住你啊!你說要恢復(fù)內(nèi)氣,我不也在城中一直等到你痊愈了之后再出兵的么!而且……”凌炎用微微發(fā)抖的手指著左校身后的那些士兵,“你的這些士兵的內(nèi)氣,我不是也都讓他們恢復(fù)完全了嗎?” 左校的聲音更加冷漠:“哼!為何等我恢復(fù)內(nèi)氣,為何將我士兵回復(fù)內(nèi)氣?還不是要讓我為你沖殺拼命,攻城略地?” 凌炎的心難受的就像是真的要碎開了一般:“左將軍……你真的是這么認為的?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你才要這么對我?” 左校的神情,越來越陰冷猙獰:“炎將軍,若你沒有健忘,便能記得當日你殺了我上百近衛(wèi)士兵吧?那些黃巾兵,是我最為鐘愛的將士,卻在一霎時被你殺了大半!”說到這里,左校的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當時是怪我,怪我一時大意,中了你這賊將之計!你殺我這百十黃巾兵,我便是殺了你們,也不能解恨!” 凌炎這時候,才明白了左校為什么會這么恨他,便道:“左將軍,當時你我為敵,我也是不得不那么做?。】赡阋矚⒘宋夷敲炊鄬⑹堪?!我也險些被你全軍覆沒了……” 左校惡狠狠地道:“你那些廢物的性命,如何比的上我這近衛(wèi)士兵之命!當日你我為敵,今日你我亦是為敵,我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報當日之仇!殺光你們這班反賊!” 凌炎看著左校,不覺微微點了點頭——他這樣點著頭,或許是種無意識的,或許是知道了左校的決心,或許是知道了左校的目標,知道再說下去,也是徒勞的事情了。 左校見凌炎這樣的表情,像是得到了復(fù)仇的快感一般,冷笑道:“不過,我亦不是那忘恩負義之人,炎將軍你當日沒有殺我,沒有殺我這班士兵,我亦是報答過了的!蚍蜉城確是我攻下來的,這便是算我報答了!后來的濟陰城還有定陶城,本來若是你聰明的話,我便也認了,就當是為你攻破了,便也算是我白白送給你了,也算我計謀落了空……誰知你愚笨不堪,還尚不知足,得了城池,還不滿足,卻要一路殺到南陽,斷我天軍之命!這便怪不得我了!這兩座城既然你不想要,我也沒有辦法!我今日便要全都收回去了!那時我身為你手下,破了三座城,也算是立了頭功,今日我又為黃巾將領(lǐng),便要再收回去,也是正常的!” 凌炎聽到左校的話,凄然地笑了笑,但他的內(nèi)氣卻是又難受又委屈,他一時間,卻想起了剛剛不久之前他在城頭上想的要給左校“大將軍”官職那些,還在比較著“大將軍”和“西神將”的官職高低,現(xiàn)在他再想起來,感覺是多么幼稚可笑!但這些話,凌炎此時真正看清了左校的面孔之后,也不準備再告訴他這些了,因為凌炎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是沒有用的了——左校這種背叛,并不是一時沖動,而是早就預(yù)謀好了的。 呂公沖到了近前,指著左校破口大罵道:“左校,你這逆賊!當日炎將軍不殺你,你卻不知感恩,反倒背叛炎將軍,良心何在!” 左??裥Γ骸拔疑頌椤魃駥ⅰ?,怎么會投降你們這逆賊!哈哈!你們還真是天真!” 呂公怒叫著一聲,剛要沖殺,又被凌炎阻止住了。 凌炎阻止呂公,是因為還有個問題想要問左校:“左將軍,那孫夏回攻蚍蜉城,也是你知道的了?” 左校哈哈大笑:“這只能算是你愚蠢!好了,我也不愿跟你浪費時間了!這個沒有什么好解釋的,你要知道,去陰曹地府再想吧!今日我便讓你們這些人,全都葬身此地!” 說完,左校的一手揮舞著長尖刀,另一手的手指尖,現(xiàn)出了藍色內(nèi)氣團。 凌炎知道再說什么,也是沒用的了,現(xiàn)在當務(wù)之急,也不是再去想左校為什么會反叛,而是應(yīng)該想到:他們應(yīng)該怎么殺出去! 事情緊急,凌炎沒心思再去想別的了,急忙對身旁的呂公和禰衡小聲道:“呂將軍、禰將軍,直接殺過去,朝定陶城沖過去!” 呂公應(yīng)了一聲,但禰衡卻急道:“炎將軍,萬萬不可!左校攔在前面,且不說能否沖過去,便是沖了過去,定陶城實際是在左校的控制中的,我們也進不了城的!” 凌炎聽到禰衡這么一說,也頓時慌了手腳——他想不出除了回撤,還能去哪里。 但是戰(zhàn)場上,是不會給凌炎思考時間的,左校一手抬起,內(nèi)氣團直指凌炎軍,同時,另一手揮動長尖刀,他身后的那些黃巾兵,便全都抬起了手,手掌上也微微現(xiàn)出了光亮——不過在這其中,卻又有了一絲異樣,只是當時,沒人會去發(fā)現(xiàn)這種情況。 凌炎見情勢急迫,也想不到該怎么辦才好,但情急之中,凌炎卻下對了一道命令。 他急忙朝禰衡和呂公道:“朝左校沖過去!要是我們這樣逃走,他們一發(fā)內(nèi)氣波,我們死傷就太重了!先把他們沖散,然后伺機再逃!” 凌炎這個決定,還是很準確的,所以禰衡和呂公也略微一點頭。 凌炎急忙抽出斬月刀,朝前猛地一揮:“殺!”說完,他帶頭沖了過去,禰衡、呂公和身后的士兵,也一同叫喊著殺了過去。 凌炎的斬月刀,在凌炎沖去的時候,迅速現(xiàn)出了白色光亮。 就在凌炎下令沖殺的同時,身后的吳恒也大喊了一聲:“殺!”隨即便聽到身后又響起了一撥沖殺聲。 凌炎和左校的距離,其實并不算遠,而且凌炎等人又是飛馬沖去的,所以很快就殺到了左校面前。 不過左校根本一點兒都不驚慌,相當?shù)逆?zhèn)定,似乎還有一絲凌炎中計一樣的得意。 就在凌炎等人沖到左校面前的時候,左校和手下士兵的內(nèi)氣,同時發(fā)了出來。 這一下,幾十道內(nèi)氣波,朝凌炎等人擊來。而左校的那五發(fā)內(nèi)氣波,明顯是對著凌炎的。 凌炎揮著斬月刀,橫在身前,迅速上下?lián)]動,擋住了左校發(fā)來的內(nèi)氣波。 禰衡也運用內(nèi)氣,將擊來的內(nèi)氣波化解開來,而呂公雖然沒有內(nèi)氣,但仍然躲開了內(nèi)氣的攻擊。 不過,凌炎的士兵們,卻沒有這般能耐了,一道道內(nèi)氣波過處,凌炎的士兵躺下了一大片。 凌炎已經(jīng)顧不上那些了,他只顧著朝左校殺過去,而同時,他也大喊了一聲:“禰將軍,呂將軍!殺了那些黃巾兵!” 也許是凌炎這一句話,嚇到了左校,或者是說提醒了左校,總之左校的神情一變,忙揮舞起長尖刀,縱馬躍了出來。 看左校的架勢,像是要以一敵三。 凌炎也看出左校的目的,便又喊了一聲:“我來對付左校!你們?nèi)⒛切S巾兵!” 左校忙轉(zhuǎn)去要迎向禰衡,凌炎攔住左校,大喊道:“左將軍!既然你那么恨我,就來殺了我吧!” 凌炎說話的時候,很是難過,但他知道,現(xiàn)在不是難過的時候,而左校,也根本從來就沒有把他當過兄弟來看。 凌炎的話似乎激起了左校怒意,他舍了禰衡,又來戰(zhàn)凌炎,從他的臉上,看出了極度的恨意:“好!好!你既然那么想死,我便先來殺你!” 左校身后的黃巾兵,瓶身的手掌處,又現(xiàn)出了藍色內(nèi)氣光亮。 凌炎在緊急中,知道絕對不能跟左校糾纏下去,這樣非但不能打敗左校,反而會被左校和他身后的黃巾兵拖戰(zhàn)而敗,況且身后還有吳恒急大量黃巾兵。 于是,凌炎在危急時刻,用處了修煉訣竅——他暗運內(nèi)氣,全部集中于斬月刀上后,大喊了一聲:“強——擊——” 本站域名修改為:請記住下,以前的域名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