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暗中來往
被左校噎了這么幾句,文聘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嗆,只重重地“哼”了一聲。 凌炎笑著打圓場:“左將軍,別見怪,文將軍為人直率,他不是那個意思,別誤會,呵呵……” “嗯……”左校用鼻子哼了一聲,算是給了凌炎面子,然后看向遠去的呂公:“炎將軍,莫不如我們先行入府,待受傷之將來到,我手下的士兵,自會帶他們去休息?!?/br> 凌炎笑道:“還是等他們一會兒吧,我想讓他們跟我們一起走?!?/br> 左校問道:“這是為何?” 凌炎笑道:“其實……我是想讓將軍幫我一個大忙,不知將軍是否愿意。” 左校道:“末將既已降了將軍,那將軍之令,末將膽敢不從?” 凌炎微笑道:“這事還真的要跟將軍商量一下才行,雖然將軍已經投降了我,但我從來不想勉強別人,也不會用軍令強迫手下人做什么,要是這件事左將軍不愿意幫我,那我也不會用‘違抗軍令’來威脅將軍的……只是,這件事,也只有左將軍你能幫我了,你要是不同意,那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br> 左校雖然智謀高深,但他再厲害,也猜不到凌炎要他做什么,便問道:“此事如此嚴重?不知將軍要讓末將做什么?” 凌炎道:“我想借助左將軍,救一個人的命。” 左校笑道:“炎將軍,末將并不會行醫治病,看來將軍是找錯人了?!?/br> 凌炎笑道:“倒不是讓將軍給誰治病,治病的人我倒是有,只是想借助左將軍的……一個東西?!?/br> “何物?”左校眉頭微微皺起。 這時候,黑暗的夜色中,依稀看到了幾個人的身影——呂公領著劉惠等人,從遠處過來了。 凌炎朝城外看了一眼:“左將軍,這件事等一會兒再詳細跟你說……他們來了,左將軍還是先帶我們去府邸吧。” 左校也朝呂公看去,像是想要辨識出來的是什么人:“炎將軍,是何人受傷?能讓炎將軍如此重視的,必然不是平庸之輩?!?/br> 凌炎笑了笑:“左將軍,我可能跟你不同,我對任何人都很看重的?!?/br> 左校臉色變了一變,看著很是尷尬。 凌炎不想讓氣氛弄僵,畢竟一會兒還要求左校幫忙,便又轉移了話題:“左將軍,受傷的將領有兩個人,其中一個人,左將軍也相熟。” 左校一愣:“我也相熟?那是何人?” 凌炎微微一笑:“是于將軍……于羝根將軍?!?/br> “于羝根?”左校一驚,“他還活著?” 凌炎點了點頭,笑道:“左將軍,很出乎你的意料吧?其實,我也沒想到……不過,于將軍現在仍然是重傷,能不能救活,還不好說?!?/br> 左校皺起眉頭,喃喃道:“這……這怎么可能……從城頭上摔下去,竟然還能……活到現在?” 凌炎笑道:“嗯……的確想不到。不過,當日將軍將于將軍摔下城下,當時不也沒有死么,那也算是奇跡了吧?” “這……”左校臉上又是一陣尷尬,“當日他并未死,我雖有些吃驚,但也想著他也活不長……從城上摔下,五臟六腑盡皆碎裂,一時沒有立刻斃命,便已是大幸,如何……如何又活到現在?” 凌炎指了指左慈,笑道:“這還是多虧了國師。” “國師?”左校愣了一下,朝左慈看去,“這是……何人?” 凌炎介紹道:“他是瑯琊國國師,精通醫術?!?/br> 左慈立刻接了一句:“某只略通皮毛,炎將軍過獎了,華將軍才是真正的精通醫術。” 凌炎笑了笑。 左校上前幾步,來到左慈面前,抱拳道:“國師乃是左慈?” 左慈一愣,隨即拱手回道:“將軍說的沒錯,不才正是左慈。” 凌炎也吃了一驚,連忙問左校道:“怎么,左將軍認識國師?” 左校答道:“國師威名,如雷貫耳,校雖孤陋寡聞,亦聽說過。不過之前都是聽聞而已,卻未見過,今日有幸得見,足慰平生。” 左慈趕忙回禮:“左將軍過譽了,左將軍亦是聲威遠播。” 凌炎突然高興起來:“??!國師和左將軍是同姓,一位妙手回春,一位有勇有謀,我得了二位,以后還怕什么!哈……”興奮之下,竟然學起了古代人的腔調來。 左校有點尷尬地笑了一下,算是“捧了場”,然后對凌炎道:“炎將軍,于羝根能活到現在,想必都是國師之力吧?我今日初見國師,便覺與眾不同,醫術定然高明?!?/br> 凌炎笑著點點頭。 左校又道:“既然如此,以國師之醫術,要救于羝根性命,豈不是綽綽有余?” 凌炎笑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國師醫術高明,但沒有米,還是很難做成飯的。” 左校是聰明的人,聽出了凌炎話中的意思:“那炎將軍……是想讓我……” 這時候,呂公和劉惠等人來到了凌炎面前。 凌炎對左校道:“左將軍,我們先去府邸吧,然后再說事情?!?/br> 左校瞟了一眼劉惠等人:“好……將軍跟我前去?!?/br> 文聘緊接著厲聲喝了一句:“哼!你這賊將若是敢設計害炎將軍,當心我手中的長槍要你的命!” 凌炎見左校臉色鐵青,連忙打圓場:“文將軍言重了,左將軍哪能那么做呢!”說完,他拼命朝文聘使眼色,示意文聘不要再出言相激了。 凌炎知道文聘屢次敗在了左校手上,心中壓抑了相當的怒氣,就趁這時候討點面子。這一點,凌炎倒是理解,但是他見左校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心知不能再去刺激他了,誰的忍耐度都是有限的,要是真的激怒了左校,大打出手起來,“兩虎相斗還必有一傷”,在這好不容易得到的大好情勢下,不論是左校還是其他人再受傷,都不是凌炎希望看到的——張闿和于羝根的重傷,已經讓他的心里很難受了。 左校見凌炎這么說,便笑了一下:“文將軍不信我,也無妨,日后便可知校之真意了。” 凌炎松了口氣,便讓左校帶著他們去左校的官邸。 左校真不愧為武將,體力比一般人要好太多,走起路來虎虎生風。本來凌炎還好心讓他騎馬,他卻二話不說就拒絕了。二十多分鐘后,等來到將軍府的時候,凌炎都開始喘粗氣了。別看左校個頭不高,但走的實在太快,凌炎要是不快點走,就跟不上了——本來,凌炎是可以騎馬的,但他為了感動左校,所以陪著左校一同步行。 左校看著凌炎,笑道:“炎將軍,這便是將軍府了。” 凌炎邊喘氣邊點頭:“嗯……進去……吧?!?/br> 左校笑了一下,領著凌炎等人進了府中。 鉅野城的將軍府,雖然不算特別氣派,但幾天來都在野外過夜的凌炎,來到這里就感覺像是來到了天堂一般。他對左校道:“左將軍,請派人帶于將軍他們去房間里休養吧。” 左校點點頭,叫來一個仆人帶路,凌炎的四個士兵,攙扶著張闿和于羝根跟著走開了。左校又讓劉惠準備些飯菜,劉惠答應一聲,也離開了。 之后,左校帶凌炎等人來到了一間寬敞的房間中??捶块g擺設,一眼就能看出來是接待賓客的地方。 左校走到主位旁,朝凌炎做了個“請”的手勢:“炎將軍,請坐這里?!?/br> 凌炎笑了笑:“這應該是主人的座位吧?還是左將軍坐吧?!?/br> 文聘搶著道:“炎將軍,此城已為將軍所有,理應坐主人之位。” 凌炎笑道:“雖然鉅野城已經歸我們所有,但這還不都是左將軍的功勞嗎?這里畢竟左將軍還是主人,我們是‘客人’,喧賓奪主,不好?!闭f完,他又對左校道:“左將軍,還是你坐吧,我隨便坐哪都行?!?/br> 左校見凌炎這么說了,倒也不客氣,直接坐了下來,然后指著左邊首位:“炎將軍,請坐?!?/br> 凌炎笑著走過去坐下了,其余人也都各自找座位坐了下來——呂公沒有坐著,而是站在了凌炎的身后。 “這位將軍怎么不坐下來?”左校指著呂公問凌炎。 凌炎自然明白呂公的心意,本來他是想讓呂公也坐下的,但聽到左校這么一問,他便笑道:“呂將軍是我的貼身將軍,保護我的安全的?!闭f完后,他頓時感覺一種自豪之色油然而生——這排場,真沒丟面子! 左校瞄了呂公一眼,笑了笑:“貼身將領,需武藝精湛,校雖自認武藝拙劣,但若是炎將軍信任末將的話,校愿擔此職?!?/br> 左校的話,挑釁蔑視的味道相當的濃,基本上就算是直白地告訴呂公:你的武藝太差,怎么能做貼身將領呢? 這話,呂公自然也能聽出來,他的臉頓時漲的通紅,氣得手指著左校大喝道:“逆賊!你此話何意!” 左校笑了一下,回答得倒真是直白:“校的意思,是將軍你恐怕難以勝任?!?/br> 呂公的臉更紅了,氣得聲音都變調了:“逆賊!你我二人,先在就去外面一戰!看看到底我能不能勝任!” 文聘也“嗖”地一下站了起來,指著左校怒道:“敗軍之賊!怎敢出此狂言!” 左校有些冷冷地笑了一下,卻沒有再說什么。 凌炎見又要吵起來,連忙又做起了“和事佬”:“呂將軍,稍安勿躁;文將軍,你也先坐下吧。我想大家可能是誤會左將軍的意思了,左將軍是擔心我的安危,所以才這么說的,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左將軍,對吧?” 左校笑了一聲,點了下頭。 禰衡冷冷地接了一句:“左將軍或許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由左將軍來保護炎將軍,恐為不妥,若是有敵來挑撥離間,恐左將軍就會中計,背叛炎將軍的吧?到時,炎將軍豈不是身處險中?” 左校微微一笑:“校雖不是智謀之人,但亦不愚鈍,豈能隨便就中了敵離間之計?” 凌炎心中偷笑:“之前我不就對你和于羝根成功地用了一次離間計么?” 禰衡冷笑道:“我素知左將軍智謀非常人所測,但這般厲害,卻不也是降了我軍么?” 左校臉色一變,盯著禰衡不說話。 眼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凌炎趕緊滅火,對左校道:“左將軍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呂將軍跟我時間長,對我比較了解,做起事來也方便,而且忠心耿耿,我完全放心……左將軍別誤會,我并不有別的意思,要是讓左將軍屈尊來做我貼身武將,那我肯定會不好意思的,呵呵……” 左校笑了一下:“即便如此,那就罷了?!?/br> “嗯,”凌炎趕緊點頭,“以后要麻煩左將軍的時候肯定不少,這一件事,就不麻煩將軍了?!?/br> 左校用鼻子哼了一聲,不再回話。 凌炎想要緩和這種僵硬的氣氛,便對左校道:“左將軍,我來跟你介紹下我的這些將領吧!”說著,他伸手指向了文聘,“這位是文聘將領……” 文聘轉過身去,重重地哼了一聲。 凌炎又指向了禰衡:“這位是……” “炎將軍,”左校伸手做了個“打住”的手勢,“不必一一介紹了,這些人,我早就見過很多次了,都相識了……只是國師,我之前不曾見過?!?/br> 左校的這句話,暗含著一絲嘲笑之意——之前他與文聘等人見面的場景,都是在戰場上,而交戰的結果,基本上都是左校大勝。 凌炎怕場面又鬧僵,趕緊道:“既然左將軍都認識了,那我就不介紹了……還是先說要緊事吧,關于于將軍的傷?!?/br> 左校點了下頭:“炎將軍有什么吩咐,盡管說出來?!?/br> 凌炎擔心文聘等人和左校再一言不合,惹出麻煩,便對左校道:“左將軍,現在天色也晚了,我這些將領勞累不堪,還請將軍先將他們安頓好,然后再說正事?!?/br> “為將者,便是出生入死,何言勞累?”左校笑道,“我當日率軍來助鉅野城之時,三天三夜不曾停軍,星夜兼馳,這才來得及解圍……那日好像遇到的正是文將軍吧?呵呵……” 文聘朝左校怒目而視,那眼神,就像是恨不得立刻吃了左校一樣。 左校的這句話,讓凌炎終于明白了為什么那次他的幾乎完美的計劃,被打亂的原因;但同時,凌炎又是一身冷汗,生怕文聘遏制不住,跟左校對罵起來。 凌炎正想要轉移話題的時候,左校又說話了,也算是給了凌炎面子:“好吧,既然炎將軍有令,那我這便派人帶幾位將軍前去休息,等飯菜做好之時,再去請幾位將軍?!?/br> “這樣最好了。”凌炎松了口氣。 左校叫來一名仆人,讓帶文聘等人去別的房間先行休息。 呂公站在原地,遲遲不動。 凌炎小聲對呂公道:“呂將軍,你也去休息吧,我這里沒事的。” 呂公皺眉道:“炎將軍,末將便隨將軍左右,若是有何異常,也好相護?!?/br> 凌炎聽出呂公所說的“有何異?!?,指的也就是左校了——這一點,凌炎其實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并不完全確定左校會不會在沒其他人的時候,突然發難。但他也知道,現在除了讓自己相信左校外,也沒有第二條路可選,畢竟還要讓左校來幫他的忙;而且,就算左校突然發難,呂公在不在他身旁,影響其實并不太大:很可能就是被左校多殺掉一個人而已。 這么想著,凌炎便悄聲對呂公道:“呂將軍,你放心吧,沒事的,就算出了什么事,我也能處理的……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呂公猶豫了一下,才勉強同意了。 除了左慈外,其余人都離開了。 “炎將軍,不如到里間再談?!弊笮=ㄗh道。 凌炎點點頭,他想著,反正已經到這地步了,就算左校有什么陰謀,也沒辦法了。 左校帶著凌炎和左慈,轉身來到了里面的一個“套間”。這個房間要小的多了,倒是很適合密談。 三個人坐下后,左校首先道:“炎將軍,可以說了,有何吩咐,只要能用到末將,在所不辭。” 凌炎笑了笑,看了左慈一眼后,對左校道:“左將軍,這件事關乎于將軍的性命,所以我希望左將軍能答應幫助我?!?/br> 左校略皺眉頭:“炎將軍讓我幫的,是什么忙?” 凌炎臉色有點尷尬,看向左慈。 左慈立刻領會了凌炎的意思,接上了話:“左將軍,于將軍之傷勢,雖然很重,但也不是不能救活……但要想救活他,需要大量的內氣?!?/br> 左校反應過來了,臉色一沉,看向凌炎:“炎將軍,你的意思是……要讓我傳內氣給于羝根?” 凌炎尷尬地笑了一下,又看了左慈一眼。 左慈解釋道:“并非如此,用將軍之內氣,再加以某些藥材,制成化解傷勢之氣,再傳入于將軍體內?!?/br> 左校皺眉:“這與我所說有何不同?還不是一樣?” 本站域名修改為:請記住下,以前的域名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