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威逼利誘
內氣消失的同時,凌炎等人周圍的光亮也瞬間消失,這變故讓呂公猛然一驚,連忙回頭看去,便也看到了林中那發出笛聲的模糊人影。 呂公立刻轉到凌炎身前,尖著嗓子厲聲喝道:“你這賊人!是何妖人!膽敢在此裝神弄鬼!速速報上名來!” 雖然凌炎早已熟悉了呂公這獨特嗓音,但在這種緊張的時候,他還是被呂公這突然一喊嚇了一跳,但隨即便恢復了鎮定,而且他也感覺呂公的舉動很不錯,至少應該能對那人有些震懾感。 隨著呂公的這一喊,那人影的胳膊放了下去,笛聲也瞬間消失,同時,林中又響起了一陣野獸的低吼。 等到野獸的吼叫也停止后,那人影才似乎又向前走了一步,接著便開口說話了:“諸位將軍,此話差矣,分明是爾等闖入這林中,如何反倒我便成了賊人?你們擅闖此地,如何讓我先報上姓名?”說完,他還笑了兩聲,聽上去感覺那人很是輕松。 從那人影的話中,明顯能看出來他已經看清了凌炎等人的樣子和穿著,不然不會說出“諸位將軍”這種稱呼。 這個人的話雖然有點刺耳,但語氣也不算是咄咄逼人,再加上那人的嗓音聽上去很清澈純潔,所以凌炎心里并不算很反感那個人的話。 但呂公自然受不了那人的嘲弄,可能也是覺得自己被嘲笑,面上無光,便更加厲聲道:“你這賊人!膽敢如此放肆!你知道我是誰嗎!”聲音聽上去更加尖銳了。 凌炎知道,呂公最后這句問話,是想借此表明他的主公是誰,而并非說他自己。 “將軍說笑了吧,將軍深夜到此,意欲何為?不以為放肆,卻反倒說我”那人影又笑了笑,接著道,“你是何人,又關我何事呢?” 從這兩句問答之中,凌炎自然明白呂公的震懾效果完全沒有達到,那人言語顯得十分從容,反而呂公倒是越激越怒。凌炎想著是不是要阻止呂公再說話,呂公卻已經怒罵回去了。 “呸!你這賊子!竟敢如此蔑視!”呂公的聲音聽上去怒不可遏,“我乃炎將軍帳下近衛將軍呂公!你這鄉村野夫,是否聽過炎將軍威名?若有膽量,就過來與我大戰一番!叫你知道我的厲害!” 呂公叫罵的時候,凌炎皺了皺眉,他不希望自己這邊主動把話說絕,所以覺得呂公的話稍微有點嚴重了,至少對面那人目前來說還沒有完全動氣,說要挑戰,有點為時過早。 不過既然呂公已經說出去了,凌炎便也不動聲色,看那人如何應付。 誰想,那人回答的也很不卑不亢:“將軍不必如此動怒,我確實乃一野夫,孤陋寡聞,實未曾聽聞炎將軍和呂將軍大名,而我亦是微不足道之人,我的姓名不足掛齒。” 那人頓了下,又接了一句:“不過,以鄙人看來,目前情形,似乎對將軍不利,將軍的生死,似乎不掌握在將軍手中。”說完,又發出一陣輕輕的笑聲。 呂公被激怒了,嗓音幾乎到了破音的狀態:“好!那便過來!看誰先死!” 呂公的“高調”似乎刺激了那群野獸,獸群再次發出低吼聲,不過并沒有其他動作。 凌炎也看出來了,呂公在氣勢上完全處在了下風,最后一句話與其說是威懾對方,不如說是給自己壯膽,再這樣對話下去,劣勢只會越來越明顯。 于是,凌炎便想示意呂公不要再說話,禰衡卻快一步伸手拍了拍呂公的肩膀,然后低沉著語氣對那人道:“若是打將起來,恐你亦逃不脫性命只是,我亦不屑于與躲在暗處,不敢通報姓名之人交手,難道村野匹夫都是這般膽小嗎?” 禰衡這些飽含譏諷的話,倒是很符合他一貫的個性,凌炎也想看看那人怎么應對。 那人笑了笑,回答得倒不失得體:“將軍可以一試,看誰會丟了性命至于姓名,說了也無妨,只是將軍定然不曾聽聞我的姓名,便如某不識將軍一般。” 禰衡“哼”了一聲:“村野匹夫果然狂妄自大。”說著,他抬起手,很快手心又聚現出藍色內氣。 禰衡雖然沒有繼續說下去,但他的意思很明顯他認為那人在看到憑空現出的內氣光芒,會訝異于這“妖法”,從而改變對于兩邊形勢的判斷。 不過,那人對于禰衡運出內氣這個動作,好像沒有什么反應,甚至可以說幾乎無視,而是輕輕地說了一句:“將軍等闖入此地,已是非常無禮,此時唯望將軍勿要擅動,否則將軍必會死于此地。” 雖然那個人的語氣和語調都算柔和,但威懾力卻比呂公尖叫來的強烈的多,至少凌炎是這樣覺得。 到現在看來,禰衡和呂公的“攻武嚇”都宣告失敗,是很明顯的事情。至于那人對禰衡的內氣似乎沒有絲毫詫異之感,凌炎也不覺得意外,因為那人之前就是通過內氣的光亮來看清他們樣子的,若要吃驚,當時就應該表現出來。 凌炎覺得那人很是不一般,既然氣勢上輸了對方,那不如大方的“認負”。于是,凌炎放回了手槍,并示意廉瑞在手中聚出內氣這個細節是凌炎靈機一動想出來的,這當然并不是要對那人示威,反而是凌炎為了緩解之前的緊張對峙氣氛,顯示自己的誠意,讓廉瑞和禰衡手中的光亮清晰地照亮自己的樣子,從而希望對方多少放下點戒心。 在廉瑞聚出內氣發出光亮之時,凌炎輕輕推開面前的呂公,上前兩步,對那人抱拳道:“先生不要動怒,這三位都是我的兄弟,剛才多有得罪,我替他們向先生道歉了。”凌炎對于古代賠罪的話,倒是不太陌生,這一套說的也算是順口。 那人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仔細打量凌炎,然后才道:“得罪一鄉村野夫,實在不算得什么,將軍不必賠罪,敢問將軍高姓大名?” 那人的聲調雖然很受聽,但話里的嘲諷卻不遜于禰衡。 凌炎不敢大意,忙如實回道:“在下就是凌炎,他們都叫我炎將軍。” 凌炎說的這樣詳細,主要自然是為了顯示誠意,其次,凌炎也是希望對方能知道自己的“大名”,給自己點面子。畢竟,斬殺“神上使”那些事,應該早就傳開了。 那人“嗯”了一聲,語調幾乎沒有絲毫的變化:“某也看出來這些人是將軍的手下,將軍畢竟不似這些人無禮,懂得些禮數。”說完,他又像是無所謂地笑了兩聲。 從那人的語氣中,能聽出他根本沒有聽過什么“炎將軍”,而凌炎不用回頭,也能感覺出來身后的禰衡等人的神情,但面前隨時伺機而動的獸群卻明擺著告訴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凌炎勉強笑了笑,算是回應了那人的“幽默”:“敢問先生大名?” “不值一提,”那人輕聲道,“我只是住在這林中附近,聽聞有陌生人闖入,便前來一看。” 聽到那人的話,凌炎頓時覺得面前這個人很像是仙人,更是不敢大意:“先生聽我說,是你誤會了,我們并不是要闖進這里的,只是,天太黑,我們被困在這深山里,想找個地方落腳,不曾想誤打誤撞來到這里” 那人笑了笑:“將軍休要騙我,某雖然愚鈍,但還是知道將軍是一路追隨聲音而來,并非是誤打誤撞。” 凌炎咽了一口唾沫,忙改口道:“對對,先生說的對,我們確實是跟著聲音來的但是之前,我們確實是被困在這山中了。” “將軍即使是誤入此山,但速速退回便可,為何深入到此?”說到這里,那人的語氣似乎顯得有點生氣,“難道將軍迷途,是白虎之罪?為何殺之?” “白虎?”凌炎下意識問了一句,隨即便明白了,白虎指的就是面前這些野獸。 凌炎知道古代四大神獸中其一便是“白虎”,但他不知道指的是不是這些野獸,雖然說古代傳說虛無縹緲,但看面前這些大嘴獠牙的怪獸,說它們是神獸,凌炎也覺得完全說的通,跟他腦海里想象的樣子也差不多。 那人沉默著,并不回答,好似在等待凌炎自己悟出來。 凌炎不敢說謊,如實回道:“之前殺了那野獸,呃白虎,是因為它殺死了我好幾名士兵,也傷了我們,不得已才殺它的。” “將軍失去士兵,猶在下失去白虎,為何將軍獨憐屬下,難道白虎不亦是性命嗎?”那人似乎有些生氣,不等凌炎解釋,繼續反問道,“再者,若不是將軍等闖入到此,又如何會被我白虎殺傷?” 那人最后的問題,凌炎確實想如實回答,但要說起跟左校的戰斗,一兩句也說不清,正在凌炎考慮怎么回答的時候,身后的禰衡“哼”了一聲:“汝真乃” 凌炎急忙回頭阻止禰衡說下去他不知道禰衡要說什么,但語氣上能斷定肯定不是什么好話,無非就是禰衡擅長的“本行”罷了然后忙對那人道:“先生,我們是被人追殺,不得已才進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