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1 幾位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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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上眉頭正文卷841幾位公子相反,正所謂過猶不及,他今日所言皆是沒有證據的話,若貿然提及繼曉有造反之意——這等話落在皇帝耳中,只怕污蔑報復的嫌疑便會被坐實。 眼下這個度,既能增添皇帝一份疑心,又不妨礙太子行事,恰是剛剛好。 昭豐帝微微瞇了瞇眼睛,看向斂目不語的繼曉。 “聽到現在,國師可有什么要說的嗎?” “當年白家之事,朝廷早有定論。貧僧自認清者自清,相信陛下心中亦有公斷,故而貧僧不必多辯。”繼曉緩聲道:“然依照規(guī)矩,既有人告,便該細查——接下來之事,貧僧必定配合。” 昭豐帝點了點頭。 話說到這個份上,是要查一查。 “此事朕自有思量,若是無中生有,也絕不會任人污蔑國師。” 繼曉雙手合十行禮。 “阿彌陀佛。” “既如此,國師今日就且先回去吧。若來日查到什么線索,再命人告知國師。” “是,貧僧告退。” “太子也回去吧。” 祝又樘與繼曉一前一后出了養(yǎng)心殿。 至殿門外,繼曉似有意放緩了腳步,待與祝又樘同行之際,拿極低的聲音講道:“殿下這一招棋走得尚可,倒叫貧僧有些措手不及了。” 拿白家舊事做引,又干干凈凈不提其它,分寸掌握的極妙,細思之下確有幾分高明之處。 “國師為何認定此事是吾所為?”少年語氣平靜。 繼曉笑了笑。 “難道不是殿下嗎?” 章拂背后之人是誰,他幾乎早已認定了。 少年未語,目視前方。 繼曉看了一眼那清貴俊逸的側顏,道:“可殿下似乎忘了一點——若想證明他話中真假,唯有先證明他自稱白家四公子的身份是真,難不成殿下認為,當真能夠瞞天過海,以假亂真嗎?” “他身份是真是假,父皇自會設法驗證。” 少年聲音清潤冷靜:“到時國師也必會知曉。又何必心急到這般程度,在此言語試探于吾。” 僧人聞言眼底現出一絲冷笑。 “殿下近來可謂愈發(fā)讓貧僧刮目相看。” “國師近來話有些多了,似乎不復往日沉穩(wěn)。” 繼曉神情愈冷。 這間隙,少年已經越過了他,大步離開了此處。 祝又樘回到東宮內,召了清羽到眼前問話。 “于侍衛(wèi)近日可有消息傳回——” “回殿下,五日前曾傳信回京,道一切順利,大約至多再有十日便要歸京了。”說起此事,清羽少見地有些猶豫,“殿下當真要在此時同陛下提及此事嗎?” 祝又樘道:“今日章拂在父皇面前自認了身份。” 上一世,章拂至死都不曾承認自己是白家后人——大約是無法面對他人的眼光,又或是不愿觸碰與那個身份有關的一切。 可這一次,他卻以這般方式在父皇面前自認。 明知會將自己逼上絕路,明知這么做至多只能挑起皇帝的疑心而已——說到底,是在給他鋪路,增添勝算而已。 拿自己的一切,性命與尊嚴,來給他這個皇室太子鋪路。 所以那一日他明知已經暴露,卻仍然要堅持回到繼曉身邊。 白家公子與他不同,不知日后結果如何,勝算幾何,故而只能不聽勸阻,一意孤行,拼盡全力。 這已經不單單只是復仇,更是對他的信任。 或許對方需要他做的,只是讓繼曉得到應有的懲罰,替白家報此血仇——僅此而已,甚至不指望他日后繼位能替白家洗清冤名。 然而在他看來,有許多事情,是他必須要去做的。 非是出于善心,非是出于憐憫,而是責任。 而蓁蓁曾同他說過一句話——既然重活這一世,總不能越活越不像樣吧。 說來,他如今十分掛念蓁蓁。 …… 晚間,張家松鶴堂內。 “母親,兒子聽二弟說,今日宮中來人了。” 張巒面上略帶一絲焦急。 坐在上首的張老太太點了點頭:“嗯,來了。” “說是要蓁蓁三日后隨太后一同前去大永昌寺參加祈福事宜?” 張老太太再次點頭。 “是有這么回事,我已然答應了。” 當然,皇上口諭,她本也沒有不答應的門路。 見自家母親這般淡定,張巒卻越發(fā)急了,語氣中滿含暗示:“可……蓁蓁如今替母親閉門祈福,怎能輕易出門呢?” “宮里的意思,又怎可違背?”老太太反問之際,微微皺眉抬手按了按太陽xue。 張巒見狀險些就要仰倒。 母親啊,都這個時候了,倒也不必演得這般細致了吧! “但蓁蓁根本不在家中……三日后無法露面,豈不等同是欺君嗎?”見堂中只一個蔣mama在,張巒將聲音壓得極低。 蒼天可鑒,他是真的演不下去了! 畢竟就連演技以大膽著稱的二弟今日也都有些急了。 老太太眼皮子跳了跳,斜睨向兒子,“說什么糊涂話呢,今日既安才叫人送了信兒過來,特意囑咐了當日祈福大典的一應流程呢——” 就算不信她,好歹對自家未來女婿有點信心行不行? 就不能穩(wěn)住,好好地演完這一場戲? 張巒聞言一怔。 既安送信兒過來了? 怪不得母親這般穩(wěn),合著是得了既安的準話? 而既安既然沒有從中幫著同宮中周旋此事,而是囑咐所謂流程,看來蓁蓁必然是快回來了…… 蓁蓁此去蘇州,身邊有既安派去的人在護著,既安消息靈通些也是正常。 思及此,張巒一顆心落定了下來。 等等,母親這種隱約有些嫌棄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他想慌嗎? 如果既安是給他傳的信兒,他又何愁不能穩(wěn)如泰山? …… 兩日后。 晚霞漫天,金烏緩緩滑向西山。 一池湖水被染成了金色,道邊嫩綠的柳葉也鍍上了一層金芒,隨著夏日里有些燥熱的晚風微微擺拂著。 棉花隨手揪了一片柳葉,咬在嘴里,一面將手中韁繩丟向了迎上來的客棧伙計。 橫豎今日是趕不及入城了,姑娘之意是在此歇上一晚,明日一早再動身入京。 “客官您來得正好,那幾位公子已等了您大半日了呢。” 伙計一面將張眉壽主仆幾人迎入堂內,一邊笑著說道。 張眉壽聽得眉頭微動。 一旁的清烈代她問道:“哪幾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