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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羋,你帶人去雞腳山的山神廟看看,老漢說,他女兒看見過朱樊一伙人將李珊珊的尸體埋在山神廟后面!”李飛等著紅燈給老羋打了電話。 老羋帶著一隊人來到了雞腳山的山神廟前,就看見一群村民在祭拜山神,老羋他們也走進去也向山神拜了拜。 “請您讓泥石流不要在來了!”一位村民對著山神的牌位哀求著。 老羋看著村民一個個在山神的面前祈禱們、哀求著。這時一陣大風從狹窄、滄桑的門口,猛地吹了進來,似乎山神在回應村民們的話。風越來越大,直接把擺在山神牌位前的香火和蠟燭給硬生生地吹滅了。如子彈般的風撲擊在人們的身后,即便是大夏天,炎熱的環境剎那間變得冰涼刺骨起來,這種寒冷比臘月的雪還要無情,就如同一個隱形的殺手緊握砍刀在大家身旁來回穿梭,最后來的一陣風特別的兇猛,直勾勾的撞在山神牌位后的石頭上,強烈的撞擊聲,刺耳,充滿了恐懼、無助。 羋燁等著村民一個個離開了山神廟,就帶著人在廟里一番搜索,除了山神的牌位,任何地方都沒有放過。 “羋隊,這里!”一名警員在放置山神牌位的高臺后方的一個石板下發現了一個外觀完整,略帶一些血跡的行李箱。 羋燁帶上手套彎下腰,一把抓住行李箱的裹滿血的把手,使勁地把行李箱從坑里拽了出來。 “這密碼是多少?”一名警員看著行李箱上的密碼鎖。 “小田,你是開鎖專家,下面交給你了……”羋燁看著身后的田勇。 這時一名老鄉走到了山神廟的門前,盯著站在門口兩旁的警員問:“你們干什么?” “警察辦案!”一名警員走向前說。 “臥槽!”老鄉激動起來:“你們怎么了,山神都要查?” “我們在辦理案件,請您諒解!現在這里不準任何人進來!”那名警員說。 “滾蛋,滾蛋……”老鄉開始口出狂言:“山神要回家了,快讓開……” 羋燁跑過來,看著老鄉勸阻著:“老鄉,您好,我是市公安局支隊長……” “我管你是誰呢?”老鄉惡狠狠地瞪著羋燁喊著:“山神要回來了,你們在這里他們會生氣的,快滾蛋……” “我們在辦案!”羋燁握住老鄉粗糙的手說:“我們接到山神的報案,他的東西丟了,讓我們來幫他找!” “呵呵!是嗎?”老鄉驚訝地問。 “是的,是的,您就先趕快回去吧!”羋燁拍了拍老鄉的肩膀。 “好的好的,我現在就走!”老鄉呲著牙笑著說。 “羋隊,可以啊!”一名警員看著羋燁。 “誒!你們沒看見嗎?”羋燁說:“他的手腕上戴著一個環,上面寫著雞腳山精神病管理中心!” “真的還沒有注意到!”一名警員說。 “羋隊!”田勇喊道:“所打開了!” 羋燁急忙跑到了箱子旁,急忙地拉開拉鏈。當箱子被打開的一瞬間,就看見了一個面目猙獰的臉看著他們。白白凈凈的皮膚,如同是摸了雞蛋一樣,滑膩,但是那副表情實在讓人難以看下去。瞪著已經渾濁的眼睛。那里面充滿了恐懼,無助,憔悴。 羋燁看著一個花季少女的頭顱,不忍心的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張照片。 “是李珊珊!”羋燁搖了搖頭:“帶回局里!” “死者男性!五十歲左右,生前有主動脈硬化,肝硬化。還發現了一些疑似腫瘤組織。”祁夢菡看著已經大致拼接完全的尸塊。 “還有,海綿體壞死!”溫婉說。 “還有嗎?”胡濤問。 “現在正在等DNA的檢測結果!” “胡主任!”羋燁大老遠喊道。 胡濤急忙跑出解剖室看著拎著裝滿尸塊的行李箱。 “怎么了?”胡濤跑上前搭手。 “李……李珊珊的尸體,已經找到了!”羋燁苦惱著:“尸體被兇手肢解成了三十塊!” 胡濤長嘆一口氣:“今天晚上,繼續集體加班……” 羋燁將行李箱搬進解剖室:“姑娘們,有的忙了!” “溫婉!”胡濤喊道:“這個交給你了一個!” 溫婉走向前,看著那個血淋淋的行李箱心中有些惶恐:“好……好的……” “你將身體拼接起來就行了,其余你看著我們做就行了!記錄……”祁夢菡走到溫婉身旁。 溫婉將行李箱打開,那張猙獰的人臉把她嚇得不輕! “喂!”羋燁上前安慰:“以后遇到這種的,慢慢的打開!” 溫婉長舒一口氣,輕輕地將死者的披著散發的頭顱放在解剖臺上,然后又緩緩地一個一個的尸塊的擺放在了解剖臺上。按照各個部位的位置擺放起來。 溫婉用了十幾分鐘就將這些肢解開的尸塊擺放好了。 “呀!”溫婉喊叫了一下:“頭顱和軀體應該不是一個人的!” “你說什么?”羋燁驚訝地問。 “依據?”胡濤問。 “你們看,死者的面部的皮膚很光滑,軀體較為粗燥,明顯是一個中年女性,年齡應該在二十五到三十歲之間,還有就是,死者頭顱上面部較為瘦弱,皮下脂肪應該正常或者更低,而軀體從遠處看沒什么問題,要是近看,明顯胖了些,這樣來看,根本不協調,而且按照這樣的身體,面部應該也會肥胖!最主要的是,死者頭顱與脖頸處有不怎么明顯的勒拽的痕跡,根據這個痕跡可以描畫出一個圈,而在這里在直接斷了,沒有任何的過度感!” “仔細!”祁夢菡湊近了看。 “胡主任!”一名穿著白大褂的警察走過來:“DNA,比對結果出來了,死者名字叫做朱樊!” “好的,謝謝!”胡濤走過去看著報告單:“文主任,麻煩您在做一個DNA!” “沒問題!”文主任看著躺在解剖臺上的尸體:“那個?” “是的,做一份!”胡濤走到尸體旁,勇鑷子從死者面部鑷下一片死皮放進試管里:“麻煩您了!” “師傅!”溫婉不解地看著胡濤問:“不是應該檢驗軀體部位嗎?” “應該是這樣每次!”胡濤看著身體:“你們要是仔細看,這是整過容的!” “你的意思是……”羋燁問。 “嗯,這個可能根本不是李珊珊,只是整容成了她而已!”胡濤說:“但是這個整容手術瑕疵很大,有比較明顯的刀疤。” “沒有做祛疤?”羋燁問。 “看起來是的,按照這種傷口和外觀的應該是暴露在未經過處理的手術室,說白了是在黑美容院進行的手術!”胡濤看著死者面部的傷口。 “還有其他的嗎?”羋燁問。 “目前沒有了!”胡濤看著那些殘肢。 李飛駕車到了銅山倒閉的鋼廠門前。雜草就如同一個個惡魔一般扒在敗在歲月之下的已經遍體鱗傷的鐵門上。門上的鐵鎖支撐不住殺紅眼的風雨和雜草。松開了緊緊牽在一起的手。紅色的銹似乎是鎖在詮釋什么是愛。即便這樣,也逃不了厄運,硬生生的拉扯出了鮮血。在風的拍打下,他們還時不時還會用痛苦萬分的手去觸碰對方,好像是看不起這厄運。大門之內,原本彩色的地磚已經被歲月給吹沒了,只有光禿禿的灰色。 “喂!”一個身著樸素,滿臉皺紋,佝僂著軀體。挪著步來到了李飛身旁問:“小伙子,你來這里干嘛呢?” “哦!大爺您好!”李飛親切地說:“我是市局的警察,來調查案件的!” “這里有什么好調查的?”老人憨笑著:“都倒閉幾十年了!” “我就是來調查,它倒閉的原因的!”李飛看著老人。 “怎么倒閉的?”老人似乎氣不打一處來:“該倒閉,要是不早點倒閉,還不知道會死多少人呢!” 老人領著李飛進入了一座土房子。 “隨便坐!”老人拿來了一把坐起來特別憋屈的凳子。 李飛謝過,就坐了下去。 “當時,這個鋼廠老板拖欠員工工資,不給,去了國外,沒有回來了,就把廠子給了他弟弟,沒想到的是,這個新老板更缺德,為了弄到員工的錢,就逼迫員工住宿舍,當時啊!宿舍一年的費用是三百塊,你想想看,二十幾年前,三百塊,意味著什么,不是一筆小數目啊,但是有些離家近的員工不肯住宿舍。他就說只要不住宿舍的每個月從工資里扣一到兩塊錢,說是為了怕回家住的遲到,會對工廠的制造生產有影響!后來因為種種原因,停止了扣錢,開始改為男員工上班脫掉上衣跳一只舞。女員工上班也脫掉上衣跳一只舞,每天都這樣,把工人搞到奔潰,有些員工出于隊工廠的感情就沒有辭職,忍氣吞聲住宿舍了,一些忍不下去的就要辭職,但是都被拒絕了,提出辭職的人都還被他抓起來,惡打了了一頓。后來讓當地的人都看不下去了,一起抗議,都抄榔頭去抗議,就一個小時,大廳里的榮譽墻就給砸塌掉了!” “那您知道,那個老板叫什么嗎?”李飛等老人話說完后問。 “那兄弟倆,不知道叫什么,但是吧,我聽說他們都是一個叫朱樊的的人表兄弟!”老人回想著。 “朱樊……”李飛猶豫著。 “怎么他你認識?”老人問。 “嗯!”李飛回應。 老人急忙站起來兇狠的瞪著李飛喊道:“你出去,出去……出去!” 李飛不知所措的站起來,被老人攆了出去。老人使勁的把門摔關起來。李飛干瞪著木門無奈的回去了。 “竇瑤,你現在查一下朱樊的表兄弟叫什么!”李飛坐在車里給竇瑤打電話。 過了一會兒竇瑤打電話過來:“頭兒,朱樊的兩個表兄弟叫老大的叫黃昊,老二叫黃韜,曾經是銅山鋼廠的老板,工廠倒閉之后,就離開了鴻鵠市,到了南京定居。后來因為賭博欠下了一屁股債,都跳樓自殺了,也是因為他們的事情,讓南京警方,搗毀了一個巨大的地下賭博集團。” “死者叫做,蔣玲玲……”文主任拿著報告單跑過來:“這個人剛剛我也讓小珂去查了!” 小珂拿著一份文件:“將玲玲,鴻鵠市凈湖區人,曾任鴻鵠市人民醫院急診科副主任!兩年前辭職到了凈湖區‘還亮私立醫院’!” “蔣玲玲,不是周穎玥的表姐嗎?”周雯毓看著照片。 “頭兒!”竇瑤拿著報告跑過來:“黃昊和黃韜的兩人資料已經調出來了,兄弟兩不是同一個母親,在黃昊出生后,他母親就離婚了,黃昊父親黃崇就在梓玨縣的宏光鎮上找了一個叫肖安的女子,兩年后就生了黃韜,雖然不是同母的兄弟,關系很好,黃韜是畢業于鴻鵠市經濟學院,后來就一直在幫助自己哥哥開了工廠,給予很大的幫助,但是后來黃韜因為被人誣陷,涉黑,被警方逮捕,后來就離開了工廠。自從這個黃韜離開了工廠,這個黃昊沒了支柱,開始變得頹廢,與一個叫做吳玟霆的人相識,兩人的身世很相似,慢慢地就變成了好朋友,黃昊就把他安排在了黃韜以前的位置,做了會計監秘書。這個吳玟霆,偷稅漏稅,把好處全部拿走,后稱家中有事,辭職了。就沒了下落,這個黃昊就因為他差點進了監獄,后來要不是工廠員工作證……因為這件事,就給他留下心里陰影,就沒走出來。慢慢地變得冷血,扣扣員工的工資,推出了一些毫無人性的條例,搞的工廠烏煙瘴氣,讓工廠的訂單從密到疏,也讓一些供貨商也停止了供貨,一些招標項目也紛紛停止了,讓工廠的股份也一度下跌,搞的好多投股商找上門。黃昊也受不了打擊,變得更加頹廢,開始虐待自己家的員工。妻子也與他離婚了,他也逃離到了國外,他的弟弟又來接手,原本想讓工廠變得更好,卻因為有老油條的員工,和一些拿著股份不干正事的股東,這個工廠變成了‘獨裁政府’,所有的不成文的條例都是股東和老油條一手列出來的。由于員工受到他哥哥黃昊的影響,都不相信他的言詞,搞的工廠徹底倒閉!” 一個面容憔悴的老婦人拄著已經掉漆拐杖,一瘸一拐的到警局的門口。 “大娘,您找誰?”警衛急忙去攙扶著老婦人。 “我剛剛接到警察的電話,說我女兒出事了,讓我來警局!”老婦人流著淚看著警衛。 “好!”警衛看著崗亭里的警員:“你來帶老人家去李隊那里!” 那名警員攙扶著老人到李飛辦公室:“李隊長,這位是蔣玲玲的奶奶!” “哦!”李飛急忙站起來看著蓬頭垢面,滿面憔悴的老太太:“老人家……” 警員看著佝僂的老人拖來一把椅子,攙扶著老人坐下來。 “警官,我孫女怎么了?”老婦人紅著眼眶無助的問。 “這……”李飛哽咽著:“這……” “警官,您說吧……”老太太咽下了痛苦:“我已經做好心里準備了!” “嗯……”李飛再次哽咽了一下:“我們發現您的孫女遭到謀殺,而且……還被兇手給分尸了!” “警察同志!”老太太緊握著手里那根有些年頭的拐杖無奈的問:“那能不能帶我去看看我孫女?” “這個……”李飛拿不定主意,吞吞吐吐地。 “可以……”胡濤緩緩走來:“老人家,但是您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 老太太看著穿著防護服的胡濤:“我已經做好心里準備了,不管她現在是什么樣,我都要去看她,因為她是我唯一的親人!” “那行!”胡濤攙扶起老太太:“您跟我這邊走!” 胡濤攙扶著老太太在光滑的地面上彳亍著,老太太看著地面上的倒影搖了搖沉重的頭。 “小菡,老太太想見自己的孫女……”胡濤看著正在收拾器具的祁夢菡沉重地說。 祁夢菡看著那位滿臉受到歲月侵蝕的面龐有些許不忍心的說:“奶奶,這……” “姑娘,你放心吧……”老太太走到祁夢菡的身旁安慰著:“我是上過戰場的,不會怕的!” 祁夢菡看著老太太那堅定的眼神。走到冷凍室里把蔣玲玲已經拼接好的尸體拉出來。老太太看著那個躺在冰床上的,已經結滿白霜的尸體,忍不住的淚水,如子彈一般擊打在地面上。 “你們查出死因了嗎?”老太太壓抑著痛苦問。 “我們在尸檢時,發現她疑似被性侵過,可能是猝死……”祁夢菡哽咽說。 “謝謝你們,能告訴我,她的死因!”老太太用粗糙的衣袖擦了擦眼角絕望的淚水:“我什么時候可以將我孫女帶回去?” “目前,還不行,等我們找到兇手就會讓您帶她回去!”胡濤攙扶著老太太。 “好!”老太太把一枚戒指遞給祁夢菡:“解剖完,蠻煩您給她做一個美容縫合,這丫頭愛美,還有把這枚戒指給他戴上,謝謝您了……” 老太太說完就轉身離開停尸房,他還時不時回頭看著,掛在門頭上冰冷的三個字‘停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