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往事重開
第三章往事重開 寒湖如鏡往事開,半生寥落半生哀,十年清酒十年茶,胸藏奔馬隱月華。 玄華農離開后,被張承桐安排在城東龍木酒店,城東是張家地盤,這家酒店是專為接待客人所建,高三十三層,取三十三天之意,上三層為敬道家三清居住所在,所以僅做景觀療養室外,剩下三十層為居住辦公休閑之用。 張家為建這個酒店耗時五年,族中專主風水堪虞的人,一共點了七個城東風水最佳之地,然后布下七星耀世之陣,這七處樓宇陣眼處就是這個龍木酒店,據說單獨這龍木酒店就是自成一陣,名曰青龍出水,因為東方屬木,同樣四象中東方為青龍,所以如果無水相扶就會變成無根之木,無水之龍,遲早會變成枯木困龍。 而通城水源稀缺,唯有借地下暗河之水才能成陣,所以建成酒店前地下深埋了八十一根暗管,通八方之水脈,暗合周天九九歸一之極數,接八方之人氣,所以不光張氏家族的高層都在這酒店辦公外,其他三族之人也大多租了龍木酒店的辦公室,因為進過龍木酒店的人都是空氣特別舒適,大腦也清醒很多,一時間住龍木酒店竟成了“洛陽紙貴”之奇景。 玄華農被安排在十一層1108,這一層名曰青龍探爪,意思為接待外人握手言歡之意,玄華農住下后發現這小小的通城竟然有如此奢華的酒店,絲毫不輸于大城市的任何一家頂級酒店,不禁為張氏家族的財力感到咂舌,回想來的目的,玄華農有些莫名的擔憂,此行所求涉及的秘密半個字都不能對外人吐露,連他父親玄文震也只對他說東西取回即歸,不得耽誤,里面到底是什么他也不知,深吸一口氣,玄華農也不做他想,也不外出閑逛,把包裹放下后,就獨自在屋內打坐,似乎一切都很平靜。 時鐘指向六點,敲門聲響起,就聽一個溫柔的聲音透門而入,“玄先生,晚餐時間到了,家主在東邊夜雨廳等候先生用餐”,說完也不等回復,徑直走了,玄華農聽見聲音后洗漱一番,心中只道,張老族長不是說明日見我么,怎么今晚就設宴,也罷,正好借今晚這酒宴告訴張家,自己要盡快離去,希望這幾天內就能拿到東西并順利把叔叔的尸骨遷移回家。 就在思考時腰間的BB機突然來了條信息,玄華農看了看屏幕,應該是父親來的信息,上面只有一句話,“拿到后先去滇中云棲寺”這是他父親獨有的語氣。 滇是云南的代稱,而云棲寺位于昆明處在云南中間一帶,所以稱之為滇中,玄華農很困惑,因為他從記事起也沒去過云南,更別說昆明的這個云棲寺,而父親的短信說的很明確,必須要去,玄華農的父親玄文秉是一個不多話的人,向來在玄家也是言出必行的人,平時說話和圣旨無二,在玄家無人敢違背,所以玄華農也不敢多問,只能把疑惑放在心里,當下也不多想洗漱完畢就出房間赴宴去了。 出門順走廊往東走,只看一路都有服務員在邊上服務,再往前一個巨大的木匾掛在墻上,上書三個大字“夜雨廳”,用的是草書,三個字剛勁有力而狂放,玄華農從小就被父親逼著臨摹一些大家的作品,所以見識也頗為不凡,但此時這三個字給他的感覺就是震驚,夜雨的意境直沁心髓,似乎眼前就是一場夜雨,只能聽見延綿不斷的下著,而看不清緩急,一種夜雨的寒涼讓身體都為之一緊,玄華農連忙捏了個手訣定了定心神,好厚重的意境不知何人所書,簡直可以奪人心魄,如果普通人一直看下去恐怕會冷死,當然這是心理作用,但一些大家卻可利用心理去影響現實,就好比一個心理醫生,可以用不斷的心理暗示讓你自己聯想在某種環境下所產生的正常反應,其實玄華農的反應也就是一瞬間發生的事,玄家有一些專門教授子弟在外如何不受影響的教學,而作為家族長子長孫,玄華農更是此中佼佼者,回過神這時玄華農才注意到邊上的服務員沒有一個看木匾的,可能都有過如此感受,當下不禁再次感嘆張家的實力不可謂不深,能寫出此等字的人絕不會是一般的人,加上玄華農自身本就是高手,而且身在他鄉警覺性不可能不高,在這樣的情況下都能影響他的人,絕對很可怕,同樣的驚疑聲在屋內響起,張家一個老者一下睜開眼,“連三息都未被影響,這個年輕人有點意思”。 同時看了看上坐的老族長和其他人,似乎為了看看其他人的反應,只見張承桐微瞇著眼沒有任何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這時門開了,“歡迎玄先生遠道而來,請入座”剛剛去通知玄華農的那個溫柔的女聲響起起,玄華農看了看一桌只有八個位置,在主位左手還空了一個位置,那是給自己的,于是先站定身形,說了聲“感謝張世叔,讓您破費了”,就入了席。坐下后張承桐開始仔細打量眼前的年輕人,似乎為了解開下午在心中的那個疑問,玄華農也是打量了一圈,發現在座的除了剛剛說話的年輕女子外都是有些年紀的老人,又看見張家老族長對他的觀察,不由心理有些壓抑,張承桐的目光很深邃,一看就是飽經歲月滄桑沉淀后的那種透徹的目光,加上久居一族之長的位置,那份氣度和威嚴讓人覺得有些壓抑,雖然沒有他父親玄文震那種較為霸道的威壓,但也讓玄華農感覺很壓抑。 只看玄華農頂著壓力站起身,先對著張承桐微微欠了欠身,然后開口“張世叔,感謝您如此隆重的招待,小侄深感榮幸,今日造訪實乃奉家父之命迎回家叔,只因來時太倉促,未能捎帶些家里的特產孝敬世叔,出門時家中長輩再三叮囑在外不得多加叨擾,所以希望盡快能夠回鄉,將來若世叔有興致,不妨移步玄家,我與家父定會掃榻相迎,還望世叔不要責怪小侄來去的太倉促”,一番話說完也沒有什么動作,只是靜靜的看著張承桐。
“一番話滴水不漏,玄家的后人很不錯”,張承桐聽罷內心有些贊賞,壓了壓手“侄兒,先坐下,我與你叔叔是數十年的朋友,只感嘆天妒英才,讓你叔叔早走一步,今日終于見到玄家后人,老夫也是倍感欣慰,只是你叔叔駕鶴多年,倉促遷墳也不是好事,此事定要再三商榷,所以一時也不得成行,多年摯友我也不會讓他入土也不得為安啊”老族長一番嘆息,讓在座的人都為之動容,這樣的交情一輩子得此知己一人足矣。 玄華農聽罷沉默了,此事他并不是沒想過,只是路途太遠實在不能太講究,而張承桐的態度肯定不能隨便的就走了,如果真的按他說的,光適合遷墳的黃道吉日就不知道要等到何時,更何況還要一套繁瑣的儀式,任憑他自己再有能耐也不是一個人可以完成的,于是當即坐下,拿起身前酒杯,“世叔,此時小侄不是沒想過,只是奈何路途遙遠,不得盡力cao辦此事,也怕叨擾您太多,而且歸程也緊,這樣吧,容小侄與家父商議后再定奪可否,在此小侄代玄家敬世叔一杯,感謝世叔對我叔叔的恩情,讓玄家后人不致亂葬于野不得安魂”玄華農一番話感人至深,眼中似乎泛著淚光,“唉,若不是老夫……,不談了,孩子坐下吧,這杯酒老夫受之有愧,但你之言可見你之為人,是真性情,如果你叔叔知道后人如此優秀定可安慰他在天之靈,老夫與你飲一杯”張承桐端起了酒杯,嘆了口氣一口飲下,邊上幾人臉色一下變了,老族長不喝酒這是張家都知道的事實,今天端起酒杯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竟然還喝了,如果傳出去實在太過驚人了,這事玄華農卻不知道,所以他對幾人的反應只是心里有寫狐疑,卻沒有表露出來。 “先吃飯,既來之則安之,世侄只管住下,什么叨擾不叨擾的,在張家就沒有這一說,開席吧”張承桐也不管其他人的表情,微笑著一邊吩咐開席一邊讓玄華農多留些日子,一頓飯賓主盡歡,散席后不久,一張紙輕輕遞到張承桐手里,上面寫的竟然是玄家的消息,這一看不打緊,上面寫的東西竟然和他的猜想暗暗吻合了,張承桐看完后似乎內心很掙扎,一個人在窗邊就這么站著“文盛,你我這數十年寒暑的交情難道完全不是如水之交嗎”窗外驟起寒風,帶起一片云遮月,遠處的人工小湖朦朧的隱在夜幕下,讓張承桐看了很久,正是寒湖如鏡往事開,半生寥落半生哀,十年清酒十年茶,胸藏奔馬隱月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