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城西許家(下)
若無四圖同相見,任你智謀高過天 段巽圖只思索了一下,立刻對著身邊的小兒子說道,“離龍,現在你立刻去許家,求見你許伯伯,如果讓你進門你就告訴你許伯伯說今晚我請他吃飯,如果,如果他不見你,你就給我回來”說完便不再言語,只是呆呆看著眼前的杯子在想什么,“知道了,那爸我就先去了”身邊小兒子段離龍聽完這話轉頭就走,知道這事很重要不敢耽擱,不多時段離龍便回頭了,段巽圖一聽下人來報說小兒子回來了,轉頭就往門口走去,一把拉住進門的段離龍,“離龍快說你進門沒有”急切的動作和近似質問的言語讓段離龍一時有些害怕,然后頭一低“爸,你先坐下聽我說”“離龍,你……你是不是沒進的去”段巽圖何等的聰明,看這樣子就猜的八九不離十了,只是還對許飛揚抱著一絲幻想,“爸,許伯伯沒讓我進去,可是讓我給你帶句話”段離龍微微抬頭看著張承桐和譚元彬有些不敢開口,“離龍你說吧,你張伯伯和譚伯伯都在,我們段家沒什么要瞞人的”段巽圖這時有些寒心了,但他在大是大非面前不會因為個人感情而犯錯,所以雖然知道許飛揚可能是單獨給自己帶話,但現在絕不能張承桐和譚元彬再對自己寒心了,而一旁的張承桐和譚元彬并沒有說話,一是知道老段現在內心非常難過,二是他倆內心現在都很清楚許飛揚要干什么,這時如果再逼的段巽圖過緊的話,那下面的局面將會更復雜,所以只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切,“許伯伯說,四家今日后便,便沒有許家了,要是爸還念著舊情,那以后段許兩家還,還是手足,如果爸覺得許伯伯做的不對,以后……”砰!的一聲只看段巽圖把手里盤著的一對祖傳的核桃給砸了,這一聲響雖然不大,可是把在座所有人的都嚇壞了,張承桐和譚元彬即刻站起來兩步走到段巽圖旁邊,生怕段巽圖一時氣急做出什么驚人的舉動,要知道這可是段巽圖最珍貴的寶貝,平時關系再好都不讓碰,比家傳法寶地位都高,今天竟然被他砸了,可見氣到了什么程度,“別說了,離龍你給我下去,召集段家所有人,今天我要砸了許家”段巽圖怒目圓睜,幾乎要瞪出血了,他沒想到許飛揚絕情到如此地步,現在只想去找許飛揚看看他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別沖動,離龍你帶人先走,你爸交給我們,剩下的你就別管了,待會我跟你譚伯伯自會送你爸回去還有你剛剛說出的話半個字都不能傳出去,聽清楚沒”張承桐趕忙攔著,他比誰都清楚段巽圖現在這狀態是要暴走了,如果讓他這一去,那今天通城將會雞犬不寧,而且四家這些年牽扯極深,每家都有大批的人通婚嫁娶,所以決不能現在就開戰,不然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好的兩位伯伯那我先帶人回去,有什么吩咐直接打電話通知我,爸您先消消氣,就是要打也得準備啊”段離龍嚇傻了,聽到段巽圖要砸許家,他一時都沒反應過來,這時聽見張承桐說話,他趕忙答應,應為他妻子就是許飛揚的女兒,自己家中多少人和許家結親自己都數不過來,現在要開戰這不是送命么,而且這消息他打死不敢往外說的,族中還有一些老人,如果知道這消息必然引發更大的動蕩,所以現在他走是最好的結果,因為有張承桐和譚元彬在,段巽圖多少也要給二人一些面子,即使不給以二人的修為也是穩壓段巽圖的,不至于讓他就這么帶人去砸許家,“承桐、元彬你們竟然還能忍,我今天非要去許家找許飛揚討個說法,要是他真這么想,我就滅了他”段巽圖已經是淚流滿面了,咬著牙說出這話,四人從小到大的交情,何況許飛揚還救過自己的命,今天他這樣做已經擺明了割袍斷義了,而四家因為他今日的做法必然要開戰,以一人之私心把四家這數百年的情誼置于不顧,段巽圖都不敢想是什么局面,只知道如果不去阻止他,那張譚段許四家今后將永無寧日,“巽圖,還記得你剛剛說什么沒,要是被我言中,你得聽我的,現在你這是要自食其言嗎”張承桐并沒有如何勸他,知道說什么也聽不進去了,只能那剛剛兩人的約定來攔他,段巽圖這次聽完后沒在發脾氣了,默默的座回座位上,他也明白自己剛剛太沖動了,不光兒子的老婆是許家人,自己的夫人也是許飛揚的meimei,這關系太復雜了,要是貿然前去,不管結果如何,這個家就徹底亂了,而四家中一直是張承桐的主意最多,現在能破這個局的也只有張承桐了,所以不再吱聲,就這么坐著聽張承桐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巽圖,你也別這么灰心,我想飛揚現在只是給我們個信號,可是四家互相牽涉這么深,要做這么大的決定肯定需要有個依仗,那我們可以假設存在一個前提,我猜第一個前提是玄華農和湖中灰衣人是一伙的,而玄華農如果對許飛揚承認這事,并且可以保證許家今后的地位和安全,那他和我們決裂就對他并沒有什么影響反而會有巨大的利益,第二個前提,如果灰衣人不是和玄華農一伙的,但只要玄華農能代表玄家給他一個承諾,保許家今后的安全和他夢寐以求的重新進入修道界的機會,那這也是和我們決裂的依仗,但玄華農進城才三天,一直在我眼皮底下,許家現在是既沒有接觸的機會,也沒有得到任何承諾,可為什么就這么有把握呢,無非是今天那三人去找玄華農是為了傳遞什么消息并且得到了回復,只是那么短的時間他們是無法達成任何協議的,所以只能是玄華農答應許家前去面談,而許飛揚為了給玄華農做出真心談判的態度,才和我們決裂的,只是現在還沒談判呢,許飛揚就決絕到不給自己留一點后路,說明許飛揚這是要出賣我們四家最后的那點秘密”張承桐一番話分析的讓譚段二人都呆了,因為張承桐用反推的角度把整件事梳理了一遍,并準確得出了許飛揚在想什么的結論,讓兩人豁然開朗,“承桐,你是說老許準備把我們四家最后那點東西給玄華農身后的玄家,那他膽子也太大了,如果我們不先下手,給了老許交出東西的時間,那我們真就危險了”譚元彬急了,他知道湖中的東西雖然珍貴可是也只是悟法和尚留下的,而四家真正傳承的秘密卻決不能透露出去,不然就是殺身大禍。 “老譚,也不盡然,就看玄華農什么時候去見老許了,而且老許如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也不會輕易的交出手里的籌碼,畢竟他只有一份,剩下三份在我們手里呢,別忘了那句話‘若無四圖同相見,任你智謀高過天’,所以憑他手里那一份翻不了天”張承桐似乎并不急,而他說的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卻讓譚段二人放下了心,到底是什么,三人都不再說話,只是耐心等著玄華農和許飛揚的消息,段巽圖這時氣頭已經過了,看著被自己砸碎的核桃滿臉心疼,張承桐笑了笑,手中打出一股清氣往地上碎渣而去,只看滿地碎渣慢慢的被清氣重新聚成兩個核桃,只看又是一道清氣打出,兩個核桃的顏色似乎比原來還亮了,段巽圖張大了嘴接過恢復原樣的核桃,看了又看發現沒有一絲裂痕之后驚訝的開口“老張,你什么時候把張家的鍛金手練到這個地步了,都可以反本塑形了,這些年你修為到底到了怎樣的地步”一旁譚元彬也看呆了,他們沒想到張承桐這么多年韜光養晦一身修為竟然到了這樣的地步,剛剛露這一手簡直就是仙家手段了。“怪不得你根本不在乎許飛揚的態度,原來有這樣的底氣,承桐現在我們心里有底了,只是不希望老許真走到那個地步啊”譚元彬嘆息著開了口,只是語氣卻輕松了,“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提高修為,就是怕這一天來臨,祖先保佑讓半年我把換法境最難的金源煉腦給修成了,現在只要再鞏固五年就能進入真人境了,但五年后如果沒什么意外也就是多活二十年,想越過真人境幾乎不可能,因為身為族長牽扯的因果太多了,而且那天大的功德我更不指望能達到,所以原本想這輩子也就沒有機會再動手了,于是便沒有告訴你們這個消息,但現在我必須要讓你們心里有個數,通城四家不會這么容易就散了,飛揚要真一意孤行我必親手殺之,好了這事你們知道就行了,對外千萬不能吐露半個字,以免飛揚有了防備就不好了”張承桐拿著茶杯對二人說出了一番無比平靜的話,可是這話讓兩人現在非常興奮“承桐,你是四家到今天第一個修到真人的,快說說現在你到底厲害到什么程度了,那早上為什么你沒留下那個灰衣人”譚元彬這次是激動的開了口,他現在得到這個消息要比任何人都開心,終于幾家有了一個接近真人境的高手了,這是天大的好消息,可是他有些疑惑為什么早上張承桐并沒有那么強勢的出手留下灰衣人,“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當時灰衣人突然竄出我如果前去要還是攔截不住,第一會給灰衣人警惕,那他下一步要做的必然會防備,二一個如果許飛揚看見我如此手段他肯定要隱藏起他的野心,絕不會像現在這面明目張膽,如果他隱蔽的做什么事才是最可怕的,所以當時我就想先看看,真要不行我還有機會出手解決問題,只是把你倆瞞著我心里有些不好過而已”。
張承桐說完,略有些歉意的看著譚段二人,這次二人并沒有說話,只是用理解和信任的眼神看著張承桐,因為他們現在深信有張承桐在,通城出不了事,幾人也不說話,就這么靜靜的等著城中的消息。 通城的鐘樓打響了十七下,已經是下午五點了,通城的大街上開始熱鬧起來,一時間車水馬龍所有行人都在忙碌前行,有趕著回家的,有接孩子放學的,還有趕著出門赴約的都在匆匆趕路,而這時城東龍木酒店中玄陸二人同時睜眼了,兩人互相看了一下起身活動了下身體,兩人身上出現了一種精力充沛的狀態,昨晚的疲憊和連番冒險后的緊張情緒都被這幾個時辰的打坐給完全調節好了,陸銘城活動完身體后猛然雙手甩動,對著玄華農就是一招排云掌,玄華農似乎早有防備,兩腿猛地向前踢出竟然是玄家天玄腿,只看二人瞬間插招換式,對了有三十多招,二人才同時停手,“陸兄你這偷襲不到位啊,我皮都沒傷到,以后你在江湖上還怎么混啊”“玄兄我這不是怕打傷你么,萬一下手狠了你被打的爬不起來,那你臉往哪擱所以我手下留情了”兩人打著趣,都知道對方不是真下狠手,只是起來活動后互相練幾手而已,一番打鬧后二人便不再耽誤,簡單梳洗一番便出了門。 攔了部車直奔城西許家雲開樓,一路上特別擁堵,直到六點半才趕到雲開樓,雲開樓是許家最豪華的建筑,專用來接待貴賓和家族高層喝茶休閑之用,高五層全木結構,整體的大紅油漆,配上掛在二層到四層中間雲開樓三個字的巨大金色豎匾,這建筑只能用奢華大氣這四個字形容,二人下車前看見雲開樓的大門是緊閉的,可是就在二人走到門口時,雲開樓大門突然開了,涌出一群人站在門口,把二人嚇一跳,而人群兩邊分開后,里面走出一位個子不高身穿金色唐裝的老者,老者看見玄陸二人滿臉微笑,一拱手“歡迎二位光臨許家,老夫許飛揚有理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