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送到家
黃佩龍歪著腦袋,看著王東,突然又不說話了。好一會,又開始晃這腦袋,說道:“我、我真得回去了,我怕我媽等晚了。” “你——龍哥,這么晚了,過橋危險,我送你回去吧?”王東見他開了個頭,就不往下說了。就像一只鞋子沒落地,會搞得人一晚都睡不好的。便主動提出送他回家。 黃佩龍用手一擋,在半空中亂擺,說道:“不、不用!我好著了,走路穩(wěn)當(dāng)?shù)煤?,不要你送。?/br> “呃,其實我是被趕出來的,今晚想到你那里住,龍哥怎么樣?”王東知道黃佩龍的脾性,喜歡托大,換個說法準(zhǔn)成。 黃佩龍拍著胸口說道:“什么怎么樣?沒、沒問題呀!走!跟哥走!” 于是,王東攙扶著黃佩龍一步一搖的蹣跚的往他家走去。 “嘿,龍哥,你剛才說的那房子邪門是什么一回事呀?”走了一會,王東主動提出。 “噓——老弟,說小聲點?!?/br> 黃佩龍噴了王東一臉的口水。 作孽喲! 王東腸胃有些翻騰,好一會才強(qiáng)忍下去。 “我看你呢,也是個好、好人,所以我就告訴你?!?/br> “嗯嗯?!?/br> “那房子,當(dāng)年是我爸的一個朋、朋友資助修的。有地嘛,是吧?不過了,剛修了一、一層半,有一天兩人就莫名其妙的不見了。當(dāng)時住新村的人不多,據(jù)村里老、老王頭說,那晚,院子里發(fā)生了不少的聲響,似乎還有打斗聲。我爸他們是被鬼、鬼、鬼抓走了的。我哪里信了,事后報警,也查、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后來呀,據(jù)不少人講,這院子里,到了晚上,就經(jīng)常聽到莫名其妙的動、動靜。有人大膽的去看,又什么都沒有。后來就是你、你租了房子了。你難道就沒碰上點啥?” “沒有。”王東見黃佩龍醉眼朦朧的盯著他看,心里有些發(fā)憷,搖搖頭,堅定的說道,“真沒有。” “沒有?我、我不信。前些天,好多人都說,院子里鬧了很大的動靜?” 很大的動靜? 嗯,那應(yīng)該就是指的自己用凈瓶吸井水的事了。 這事可不能承認(rèn)。 “不知道呀,我一向睡得熟。” “嗯,你看,昨晚你、你被人打,今晚女、女朋友又差點糟了毒手!你說邪門不邪門?” 其實,除了黃佩龍的父親黃大發(fā)和友人突然失蹤之外,其它的都不邪門,呃,都是王東自己干的嘛。 什么鬼怪邪說肯定是以訛傳訛了。 “我住在那里這么久,除了這一兩天倒霉之外,真沒你說的那種邪事呀!” “嗯嗯,那說明你、你陽氣足,不怕鬼了。聽說處男的陽氣最重,連鬼都怕,難道你還是個處?哈哈,那么說,今天那姑娘真不是你、你女朋友?” 我靠,這嚴(yán)密的思維,哪里像個喝醉了的人呀? 王東嘿嘿微笑不語。 “哇~” 河邊一陣涼風(fēng)吹來,黃佩龍支撐不住,肚子里的酒rou開始翻江倒海,不斷的涌了出來。其形狀和味道都是算得上頂級催吐劑。王東也受不了,在一旁干嘔了好久。 等到黃佩龍吐得沒有了動靜,王東才敢靠近,只聽到他如同說夢話一般的在低聲喃喃碎語:“我都說了,那房子有問題,干脆推倒重修算了,不要害了王東這小老弟,可你偏偏還要加房租,這么說得過去。做人不應(yīng)該這樣的……” “龍哥!” 聽到黃佩龍的話,王東稍稍改變了對他的看法,見他有些不省人事,便推了推他,結(jié)果他脖子一歪,直接躺在地上,如同一灘爛泥。不一會,就打起了呼嚕聲。 尼瑪! 王東舉目四望,一片肅靜。連蟋蟀都休息不叫了。 這里已是河邊,天旱河床干得厲害,根本聽不到水聲。 天上的月亮光亮如鏡,照著橫在河床上的浮橋,慘白慘白的,而河的對岸漆黑一片,如同不可見的未知。 這樣不行呀,要把他弄回家去。 王東喊了幾次,黃佩龍如同死豬一般。 只有扛了! 我靠! 王東用力扶起黃佩龍,然后扯著他的手,準(zhǔn)備扛起。不料,王東覺得好輕,隨隨便便就提了起來。不對勁呀,看著黃佩龍的塊頭,差不多一米七的,這起碼一百三四十斤的體重,怎么會這樣輕呀? 王東看看自己的手臂,細(xì)皮嫩rou的,但一旦用力,那鼓出的肌rou,也像那么一回事了,感覺自己強(qiáng)壯了不少。 不會吧? 自己可好久沒有鍛煉過了,更別說像在農(nóng)村下田地干活了。有工作的時候,只是忙業(yè)務(wù),回到家就是宅屋里了。 難道凈瓶水還能讓人成肌rou男? 王東放下黃佩龍,摸摸自己的腹部,原先的贅rou已經(jīng)少了很多,而且還隱隱感到有了六塊腹?。?/br> 哈哈,不錯嘛! 王東有些小高興,一手扛起黃佩龍放在肩上,像扛小孩子一樣輕松。 嗯嗯,換一只手試試,黃佩龍立馬又到了另一邊肩上。 王東飛快的過了浮橋,不一會就來到了他舊村的家里,這期間黃佩龍在他肩上不知換了多少輪,居然也沒醒,真是個奇跡!
王東來到門口,踹了口氣,才停下。 屋里還亮著燈,果然,蘇秀芬還沒有睡。 唉,可憐天下父母心。 “蘇阿姨,我是王東,我把你兒子送回來了。” 一陣響動,蘇秀芬從鎖孔里看清王東,才打開了門,看到黃佩龍那死豬樣,罵道:“快進(jìn)來快進(jìn)來。唉,這個該死的,喝了多少酒啊,醉成這個樣子,明明知道自己喝不得,可就是偏偏要喝,逞能!唉,什么時候才能讓我放心啊,王東,謝謝你呀!” 嘴上雖然這么罵,可心疼都寫在了臉上。 王東幫著蘇秀芬把黃佩龍收拾好,放在床上,才說明原委,蘇秀芬一口答應(yīng),“沒問題,還有一間小房,你湊合著住唄。” 小房,果真很小,就一張床,上面還堆滿了雜物。 蘇秀芬看著,都覺得不好意思,搓著手說道:“你看,這里好久沒住人了,不如就和我兒子一起睡吧?” “沒事,就一晚上,怎么都能過去。” 蘇秀芬一邊把原來堆在床上的雜物搬開,一邊說道:“這幾個樟木箱字都是那死鬼的,里面都是一些書呀什么的,自己又不看,收得好好的也不知道干嘛。本來堆在這里嫌它礙事,準(zhǔn)備賣了的??墒俏覂鹤诱f,他爸莫名其妙的不見了,這好歹是他的東西,萬一哪天他又回來了,你如何交代,就是不會來,也留個做個念想唄。我一聽,也對,也就留著了。” 說著說著,眼淚都流出來了。 王東連忙安慰道:“蘇阿姨,不要難過。我看龍哥也是個孝順的人,這不也回來了嗎?等他做點事,討個媳婦不就好了?” “唉,就他那樣的,能干啥?又不像你一樣,正正經(jīng)經(jīng)做事,哪個女人愿意嫁給他!” “龍哥好好的一個人,哪里會沒有事可做呢?” “唉,你看上次不是說要搞個什么實業(yè)?” 王東想起來了,確實說過這話。想到自己要辦農(nóng)場,肯定需要人手的,連忙說道:“沒錯。我是想辦個農(nóng)場的,就是不知道龍哥愿意做沒有?” “可以的,跟著你我就放心一點,總比天天和他那一幫朋友打牌賭錢好吧。” 蘇秀芬把床鋪好,又啰嗦了幾句,才退了出去。 王東反正精神好,還不想睡,躺在床上合不上眼,看著堆在墻角的那幾個樟木箱,心中莫名一動,忍不住把其中一個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