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勇猛之敵
呂公自然也明白凌炎的心意,忙道:“炎將軍,末將愿先行殺出!請將軍放心,末將自當小心應付!” 這次,凌炎感覺情況十分復雜,所以沒有答應呂公的請求,只是做了個打斷的手勢:“呂將軍,待后軍來到,你便立刻殺出,千萬別誤了戰機!” 呂公見凌炎主意已定,便也沒有再堅持,而是堅定地答應了一聲。 自遠處而來的援軍,行軍速度十分快,剛才還只是依稀看到遠處塵土飛揚,等到呂公最后答應了那一聲之后,那軍隊便已經來到了凌炎所埋伏的山下的不遠處,眼看就要過來了。 凌炎定睛一看,那軍隊果然是黃巾軍:士兵們身著黃衣,頭纏黃帶,前頭的幾個黃巾兵,手中舉著大大的旗幟,上書一字:黃。 凌炎順著那黃巾軍的兵馬朝后看去,大致估算了一下,那前軍不過千百人——這些人馬,倒是不難消滅。 凌炎又轉眼看向那隊兵馬的領將之人:這前軍主將,一前一后共有兩人,前者一身深灰鐵甲,手持紅纓長矛,身材不算高大;后者身著一身黃衣,跟黃巾兵的穿著倒是差不多,不同的是,他是騎著馬,手持短大刀的;而這兩人身后,左右又各有兩員武將,看來是他們的副將。 凌炎猜測,要是按照左校介紹的情況來看,最前面的那個人,應該就是孫秋了,而他身后的,就是郭濼吧。 可能是這幾個黃巾將領不知道鉅野城已經陷入敵手,還以為是左校守城,所以他們的臉上,盡顯輕松之色——為首的人,表情冷漠,透著幾分高傲;而他身后的那武將,臉上竟露出了輕松的笑意,好像他們不是去上戰場,而是去赴宴一樣。 看到這隊兵馬松懈大意,凌炎心中暗暗高興:只要敵軍沒有防備,那就更容易打了! 這時,只聽左校一聲大喝,緊接著便見他縱馬揮刀殺下了山去。 左校身后的士兵,都是凌炎的士兵,他們見左校一個人殺下去,并沒有立即跟著下去,而是看向了凌炎,等待凌炎的命令。 凌炎見左校殺出去,也是一愣,因為之前約定的是他跟呂公一同殺下去的,沒想到左校卻一個人先去了,也沒有跟呂公知會一聲。凌炎知道左校是立功心切,所以才不顧一切地沖了過去,但此時凌炎卻擔心起了左校,生怕他有什么閃失,便急忙下令,除了呂公率的一部分兵馬外,其余所有人都隨他殺下山去。 那些士兵見凌炎也縱馬朝山下奔去,便全都跟著沖了下去,邊跑邊大喊著。 敵軍見中了埋伏,頓時亂了陣型,不過站在最前面的那個武將,卻是絲毫不亂,大喝了幾聲,才穩定住了軍心,同時,他下令兵馬擺好了作戰陣型。 左校一馬當先,沖到了敵軍面前,揮舞了幾下長尖刀,最后將刀指向了援軍為首的那名將領。 那為首的武將,見到左校站在他的面前,不禁一怔,好一會兒才大為迷惑地問左校:“左將軍?為何你在這里?我還當是賊軍呢!” 左校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這時,凌炎也率軍來到了左校的身旁。凌炎的士兵,見主將正在對峙,所以也沒人敢先沖上前廝殺,而是全都茫然地看著凌炎和左校。 敵軍為首的將領,看到凌炎,眉頭一皺,轉而又問左校:“左將軍,這是何意?我是孫秋,難道你不認得我么?” 左校這才冷笑了一聲:“我自然認得你!便是我寫的信,向你兄求援,怎會不識你!” 孫秋一臉的不解:“既然如此,左將軍為何攔住我路?” 左校大哼一聲:“孫秋!若是等你來助我,那我豈不是早就死了!” 孫秋神色復雜,沒有接著左校的話,而是看了一眼凌炎:“左將軍,這是何人?我卻從未見過?” 凌炎始終沒有說話,直到這時才朝孫秋笑了一笑:“我叫凌炎。” 孫秋一臉不屑:“我從未聽過此名!”轉而問左校,“卻是左將軍收服的人?” 左校冷聲道:“孫秋,便跟你說了吧,我已投降了炎將軍!現在來截你,便是要讓你有來無回!” 孫秋聽到左校的話,大吃一驚:“左將軍!你在說什么!” 左校一陣狂笑,然后揮舞長尖刀,指向孫秋和他身后的那武將:“我說的便是,我今日便要斬下你孫秋和郭濼二人之頭,獻給炎將軍!” 孫秋又驚又怒:“左將軍,難道你……果真降了敵軍!” 左校大哼一聲,道:“自然是降了!孫秋,若是你還有些聰明,便快快下馬受降,免得人頭不保!” 孫秋驚怒地睜大了雙眼,他身后的郭濼卻怒喝道:“左校!你膽敢背叛天軍!” 左校冷笑一聲:“便是背叛了又如何?就憑你還想殺了我?” 孫秋怒道:“左將軍,‘人公將軍’待你不薄,你為何卻要投敵!” 左校冷笑道:“投降便是為了要你二人之頭!” 孫秋怒極:“好!竟然你已降了叛軍,那我們亦不用廢話!看今日到底是你能殺我,還是我能殺了你這叛賊!” 左校狂笑:“你這二人,便是一同來攻,我又何懼!” 孫秋也大聲冷笑:“哈哈!左校!之前你來書,已說你體內內氣消耗大半!若是之前的你,我尚且懼你三分!現在你已成半個廢人,卻如何勝得了我!”說完,他將紅纓長矛朝后一揮:“上!殺了這逆賊!奪回鉅野城!”喊完這一句,他一馬當先,揮舞著長矛,怒喊著朝左校殺過來。 郭濼和身后的黃巾兵,見勢也一齊朝凌炎和左校沖了過來。 “好!好!便看我這‘廢人’,將你們全都殺了!”左校大笑著,持長尖刀沖了出去。 凌炎急忙下令全軍沖殺。 兩軍頃刻間混戰起來。 左校沖上前,跟孫秋、郭濼和兩名副將廝殺起來。 凌炎擔心左校有失,忙抽出斬月刀,就要上前幫左校,卻被敵軍兩員副將截住。 凌炎屏住氣息,迅速地聚起內氣,斬月刀上頓時現出白光,跟那兩員副將交起了手。 說到武藝,凌炎確實不行,跟一個武將單挑,他還勉強能應付的過來,但要是兩個人同時前后夾擊,無論那兩個人武藝高還是低,凌炎都吃不消。 那兩員副將,一左一右夾攻凌炎。 凌炎靠著斬月刀上的內氣,抵住了其中一人的攻擊,但另外一人的長矛,卻在同時刺進了凌炎的肩頭。 凌炎忍著劇痛,見勢情急,忙將斬月刀在面前一陣亂揮,另一只手趁機掏出手槍,對著那兩員副將的腦袋,連開四槍。 在如此近距離的情形下,凌炎對自己的槍法還是很有自信的。 那兩員副將應槍聲而倒,翻身摔下了馬,便一動不動了,其中一個腦袋上有一個窟窿,另一個的腦袋上則有兩個,血從窟窿里噴薄而出。 凌炎無力地垂下了手,肩頭上的疼痛讓他幾乎都拿不住槍了。他還是擔心左校的情況,便朝前看去。 這一看,凌炎才真心佩服左校的武藝——左校以一敵四,刀法卻絲毫不亂,長尖刀在他手中飛舞著,每一下都剛好抵住敵將的攻擊,而且還能趁機反擊一刀。 “這左校不但內氣高深,就連武藝也這么厲害!”凌炎在心中暗嘆了一句。 但是,畢竟是被人圍攻,左校在發威挑下一員副將之后,看著好像漸漸氣力不加了。 凌炎知道,以左校本身的武藝來說,絕不會敗給那四個敵將,但現在左校內氣未復,體力肯定也相應虛弱了很多,所以此時要他跟四個人同時交手,確實有些困難。 所以,凌炎趕忙揮刀沖了過去——他另一只拿著槍的手,已經痛的無力,根本抬不起來,而且情況緊急,所以他只好用斬月刀作戰。 當凌炎剛趕過去之時,郭濼也棄了左校,揮著大刀朝凌炎奔來。 凌炎又運出內氣,然后揮刀朝郭濼的座下馬砍去——這是凌炎的攻擊策略,硬拼的話,他肯定不是對手,而砍了對方的馬,那對方就算武藝再高強,也沒機會再施展了。斬月刀雖然本身不容易夠到馬頭,但刀身上的內氣,卻客觀起到了延長刀身的作用,這樣就很容易碰到馬頭了。 郭濼好似看出了凌炎的想法,忙抬手用大刀抵住凌炎落下的斬月刀,只見兩刀在空中相撞,抵在了一起。 凌炎猛地一用力,胳膊向下一壓,借助內氣的輔助,硬是將斬月刀劃了下去。 郭濼倒也不弱,順勢將短大刀繞了半圈,然后照著凌炎劈頭砍了下來。 凌炎急忙又舉刀抵擋,兩只刀又頂在了一起。 凌炎咬著牙,吃力地想要頂住郭濼的大刀,但斬月刀還是緩緩地下沉著。 郭濼陰險地笑著,像是勝券在握一樣。 凌炎肩膀有傷,所以另一只手抬不起來,不然他就能用手槍打死郭濼了。但現在他只能用單手頂住郭濼的進攻,但究竟能頂住多久,他自己都不知道。 凌炎一面用斬月刀抗住郭濼的短刀,一面尋找著可乘之機。 突然,凌炎只覺手上的斬月刀一輕,卻見面前的郭濼,身子向前一弓,眼睛睜得老大,從他的肚子、前胸、脖子上,穿出四道藍色內氣波,那四道內氣波,穿透郭濼的身體后,擦著凌炎的身子朝后飛去。 郭濼的身體僵硬地停了兩秒后,便直挺挺地摔落下馬,一頭栽在地上。 凌炎循著內氣波發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左校一手回伸,手指正對著他這個方向,而左校在見到郭濼摔下馬后,又轉過頭去,將另一手中的長尖刀擲向孫秋,緊接著,他將另一只空出來的手指,移向另一員副將,對準了那副將的身體,同時,從他的指尖處,又發出了五發內氣波。 那副將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便被內氣波打中,翻身摔下馬,立即死了。 孫秋用紅纓長矛一擋,將左校扔過去的長尖刀擋飛了,然后揮矛朝左校刺去。 左校回馬便退,孫秋見勢,忙縱馬追來:“叛賊,哪里跑!” 左校朝凌炎這邊跑來,邊跑邊回頭看著。 凌炎生怕左校被殺,調整了一下呼吸后,便趕忙奔去,想要掩護左校。 左校見凌炎趕來,便回馬停住。 孫秋也勒住了馬,舉著長矛喊道:“叛賊!我今日便殺了你!” 左校冷笑著看向孫秋:“孫秋,便憑著你這點功夫,便想殺我?”說完,他伸出兩手,掌心合十,手指頭正對著孫秋。 孫秋估計是了解左校的內氣招式,所以他在見到左校做了那個動作后,大為吃驚,連忙伸直胳膊,將手掌指向左校。 接下來的情景是,分別從左校和孫秋的手指尖和掌心處,現出藍色內氣團,但從速度和內氣團的光亮程度來說,孫秋明顯不如左校——雖然左校的內氣現在不如之前了。 左校冷笑一聲:“便看你的內氣,如何抵的住!”說完,五法內氣波,從他的手指尖上發出,飛向孫秋。 孫秋大吼一聲,把掌心處的內氣也發了出去。 他們兩個人的內氣波,在空中碰撞到了一起,不過,左校發的是五發,所以孫秋發出的內氣波,只和左校的其中一發內氣波碰撞到了,而左校其余四發內氣波,除了最上面一發飛上天空外,全都朝孫秋擊去。 而碰撞的兩股內氣波,在瞬間的相抵之后,孫秋的內氣波,竟然打破了左校的內氣波,繼續朝左校飛去。 也許是左校過于自信他的內氣實力,所以在看到孫秋的內氣波竟然突破他的內氣波而繼續朝他飛來之后,臉色一變,急忙將兩手在虛空畫了一個圓。 這個動作,凌炎倒是很熟悉:左校是想用內氣護住他的身體。 但不論左校的反應有多快,在這么近的距離,又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情況下,想要擋住飛來的內氣波,卻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果然,還沒等左校將內氣形成“保護膜”,孫秋的內氣波,就飛速地擊中了左校的胸前。 凌炎見孫秋的內氣波,在跟左校的內氣波抵消了一部分強度后,內氣強度明顯減弱了很多,他以為以左校的實力,這內氣波根本不會對他造成傷害。但凌炎在那一瞬間卻忘了,此時的左校,剛恢復內氣沒多久,內氣功力遠遠不能跟之前相比,所以,現實中的結果,并沒有按凌炎預想那般進行。 左校中了內氣波后,眼看就像是要被擊飛出去,幸而他緊緊抓住了馬韁,所以在那座下戰馬的拉力作用下,他并未飛出去,卻也翻身落了馬。 那戰馬也被左校這么一拉,竟然原地轉了半圈,馬頭被韁繩拉成了一個看上去很別扭的角度。 同時,孫秋也沒能躲過左校的內氣波,雖然他忙壓低了身子,但肩膀還是中了一發內氣波,而他的戰馬,也中了一發。 那馬嘶鳴著翻倒在地,孫秋也跟著跳到了地上。 從此時的情形來看,左校被打倒在地,而孫秋在落馬之后,卻安穩地站在了地上——看上去,竟然是左校落了下風。 不過,左校卻在倒地兩秒之后,也猛地站了起來,手捂著內氣波擊中的地方,冷冷地看著孫秋。 孫秋看了一眼受傷的肩膀之后,像是沒事一樣,大笑著道:“哈……左校逆賊!你內氣卻是這般軟弱!我還當你多么厲害!看你當了叛將,連內氣都沒有了!哈……” 凌炎生怕左校吃虧,急忙丟掉斬月刀,將手槍換了一只手,然后迅速地瞄準孫秋的腦袋。 孫秋見凌炎這動作,也是一驚,他自然不知道凌炎手中拿的是什么,但可能他也心覺不妙,連忙就要去撿地上的長矛。 凌炎本來是想直接用槍打死孫秋的,他預想以孫秋的內氣實力來說,腦袋中一槍的話必然斃命,這樣戰斗很快就能結束了。 但凌炎卻在開槍的一剎那突然改變了主意,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問題:左校曾說過,孫秋是孫夏的胞弟,而孫夏又是蚍蜉城的守將,而他接下來要進攻的,正是蚍蜉城!要是能用孫秋作為威脅,逼迫孫夏就范,豈不是一個好計策? 凌炎這么想著,便把槍口移開了位置,瞄向了孫秋正要撿起長矛的手,連開了兩槍。 這兩槍,一槍打在了地上,濺起了一個小洼;而另一槍,打中了孫秋的手掌。 孫秋大嚎一聲,痛苦地收回了手,驚恐地看著向外涌血的手掌,然后突然轉頭看向凌炎,神色中充滿了不可思議和驚懼。 凌炎微微笑了笑:孫秋手掌中了槍,自然也發不出內氣波了,對他們也就沒什么威脅了。 左校也瞟了凌炎的手槍一眼,神色瞬間變得很是復雜。 這時,從孫秋的身后,響起了一陣馬蹄聲。 凌炎心知,這是援軍的后軍來了。 孫秋迅速回頭看了一眼,然后轉過來大笑道:“今日,我便一舉攻破鉅野城!帶你二人人頭去獻功!”他那由于痛苦而扭曲的臉上的笑容,格外難看。 本站域名修改為:請記住下,以前的域名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