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景宸宮，我讓清芙將所有的宮人都叫到正廳來。我端坐在正殿中間，緩緩地掃了她們一眼，只道：“在景宸宮當差，你們都給本宮擦亮眼睛。本宮丑話說在前頭，若有二心，決不輕饒。”

    我還不知道，這些人中間有多少是別人的人。如今，我信得過的只有綠、清、紫、白芙四人。

    在**，永遠有用不完的陰謀。你縱是無害人之心，卻不能無防人之心。走錯一步，便是萬劫不復。

    眾人唯唯唯諾諾的應了。我抬眼瞧去祥貴、祥和，他們，毋需置疑的是燕子寧的人了。

    將綠、清、紫、白升為宮中的四大首席宮女，再讓她們吩咐了各人的事，我便閑下來了，搬了張椅子在外院曬太陽。有清芙與綠芙在，我倒不用愁景宸宮中的事情。

    見祥貴、祥和在離我不遠處站著，既想上前，又不太情愿的樣子，我瞧了眼，不出聲。他們卻沒有走開，只盯著我的方面，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他們這樣一來，我什么好心情都沒有了，柔了柔額，便開口道：“什么事？”

    祥和、祥貴這才放開膽子上前來，見了禮，卻是互相推著對方：“你說！”

    我實在忍無可忍，倆個大男人，怎么的如此別扭？不知燕子寧怎么受得了眼前這兩人，于是提高聲音道：“祥貴！你說！”

    祥貴不滿地瞧了眼祥和，道：“是，娘娘。皇上今晚去……去了瑤意宮。”我不滿地瞧他們一眼，還以為是什么事呢，不過是如此小的一件事，值得祥貴要下這么大的決心說出來么？

    這能叫做事么？他們巴巴的跑來告訴我燕子寧今晚揭了文妃，這兩個人怎么這般八卦？燕子寧要去哪里，關我什么事呢？于是閑閑的道：“本宮知道了。退下吧！”繼續曬我的太陽。

    祥貴與祥卻不退下，和對視一眼，齊齊喚了聲：“娘娘？”

    我有些惱火，可又不好發作，畢竟，他們與宮里的太監有點不相同，還是留幾分面子的好。聲音卻是沉了下來：“還有什么事？”

    祥和上前施禮道：“娘娘就這樣？”

    我微怔了下，好笑地看著他道：“那你以為本宮要怎么樣？為何告訴本宮這些？”

    祥貴似乎有點不安，躕躇了下，大著膽子答了我后面的問題：“奴才以為娘娘想知道。”

    我不由得瞧他一眼，重新審視起這兩個人來。是呀，我是真的應該知道。

    祥和見我若有所思的樣子，大著膽子道：“娘娘心里應該以皇上為重。”

    我喝道：“大膽！”話是喝了出來，卻沒有絲毫凌厲，我也沒有真的生氣。

    他們說的，我都懂！

    他們愿意忠于我，充當我在**中的眼睛，是想我這個主子圣龐不衰。這樣他們做奴才的，才能揚眉吐氣，活著不受欺凌。

    “在這宮中，誰欺負得了他們？”我緩和了口氣開口。

    祥貴、祥和愣了下，道：“娘娘不覺得皇上最近的笑容多了嗎？奴才覺得，皇上只要有娘娘在身邊，心情就會特別的好。所以，奴才斗膽斗膽……”

    我揮手打斷他，他的意思我明白了。說到底，他們心里心心念念的全是燕子寧，根本不把我這個主子放在眼內。而且為了燕子寧，還直接叫我去爭龐。

    可是，有這回事么？我看燕子寧不管誰呆在他身邊，都是擺著一張冷臉，好象人家欠他金子一樣，哪有笑過？

    我犀利地瞧了眼前這兩人一眼，清冷一笑，啟唇：“你們兩人對昔日的主子，真是上心呀！”將昔日二個字，咬得重重的。

    見祥貴、祥和生生打了個冷顫，我又開口：“你們，做得好！退下吧！”

    這兩人臉上的不安越來越大，象得了大赦似的，一道煙溜之大吉。

    綠芙上前來為我添了茶與一些點心，笑道：“娘娘，他們說的，倒是真的。”

    我取了點心吃，不言語。綠芙嘆了口氣，低聲道：“娘娘不為自己想想，也為相府想想。”

    我心頭一震，當然知道綠芙所指。相府，如今還有什么指望？不過哥哥，還在流放。

    這事我一直在心里反復琢磨。流不流放，其實不過是燕的一句話。此刻，在我還不能保護哥哥之前，我覺得他還是流放的好。

    流放總比沒有命的好。我真不敢確定，文人軒會不會放過哥哥。如果換作是我，我想我也不會留有后患。

    點心其實很甜，我嚼在口中，卻不知是什么味兒。